忆新旧故。
慕曜凌冷冷地推开忆霜,甩手就是一巴掌:“蠢货。”
忆霜忙用手捂住脸,开口已带了哭腔:“爷,忆霜做错了什么?”
“本王说过,皇魁之事上,叫你不要轻举妄动,你偏不听。如今倒好,沈青婵已经怀疑上你了。”
忆霜半红着眼眶,不解。
慕曜凌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本王会为了你来这里?简直是痴心妄想。是沈青婵拜托本王,估计为了给你个下马威,吓吓你,想让你说实话。”
“她自以为聪明,却没想到,误打误撞,我是爷的人。”忆霜缓过气来。
“躲得了今晚,那下一次呢?忆霜,本王原先以为你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看来倒教本王失望了。”
“爷,我承认,拈眉的的毒是我设计的。因为这几个人当中,她是我最大的对手。至于素瑜的嗓子,我从来都没有动过手,也不屑对她下手。”
“以后做事带点脑子,别留下什么把柄。还有一件事,”慕曜凌顿了顿,沉吟道:“以后没事少招惹沈青婵,要不然,有你好看。天色不早了,本王先回去了。”
忆霜心里大骇,正想细问,见他起身要走,忙压下心头万绪,慢慢地靠近他,娇媚地说道:“爷,今晚能留下来吗?”
慕曜凌闻言,伸手轻轻地抚摸被打的半边脸,有些微红,勾唇一笑:“你想我留下来?”
忆霜难得娇羞地点点头。
谁知,抚摸的动作,下一秒却变成擒住她的下巴,轻声道:“若是你完成任务,爷高兴的话或许还有可能。可是这些年,你成效一般,这个赏赐,你还不配。你若急了,可以找周安或者五千两买你的人。”
字字刺心,句句伤人。忆霜战战兢兢地喘着气,待慕曜凌走后,才瘫坐下来。这些年,自己为他步步为营,尽心尽力,在他眼里不过如此。而他和沈青婵认识才多久,维护之意如此明显。
沈青婵,难道你真的是我命里的克星?
“哗啦”一声,桌上的茶杯尽数扫地,只余美人掩面而泣。窗外,梧桐沙沙作响,细风卷帘。
五月底的阳光,不温不火,最是惹人亲近。
素瑜远远地瞧见左辰往自己这边过来,忙择了另一条路避开。谁想,转过花池,还是被左辰堵个正着。
左辰缓了缓,语气却也几分严肃:“怎么还不离开这里?”
素瑜一偏头,冷眼看他,道:“关你什么事?”竟是与往常不同,带了几分固执与堵气的意味。
左辰一愣,无奈地问道:“难得脱了妓籍,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个是非之地?”
“是非之地?为什么你留得,我却留不得?左护院,你管得也太宽了吧?”素瑜冷笑道。
左辰心一横,道:“别再胡闹了。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是这样做,真的不值,只是浪费时间。”
素瑜见他这样说,恼羞成怒,道:“你已经很明确地拒绝过我了,我也没有那么不知廉耻。所以,犯不着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说完,转身就走。
左辰望着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知所措,才是最无力。
自从自己的妻子被人害死之后,自己的心仿佛也跟随着离开了。辗转来到醉欢枝,多的是姑娘对自己暗送秋波、投怀送抱,自己都无动于衷。
而素瑜不同,被狠心的爹娘卖进来之后,一直乖乖地听从安排,安分守已。自己无意中关照过几次,便让她上了心。更因自己随口说的一句“你又不是有头有脸的姑娘”,当真用心起来,做了花芍,更是通过皇魁比赛脱了妓籍。
想起当初她红着脸给自己送香囊的娇羞;
想起自己生病时,她无微不致地照顾;
想起她兴奋地告诉自己是花芍时,自己无耻地说“不过是烟花女子”泼的冷水;
想起她说脱了妓籍时的兴高采烈,自己如何冷冷地甩开那只小手。
听说她生病了,是自己真的伤到她了吗?可是,这份情深,根本就是一份沉甸甸的奢侈。
给不了回应,才叫人更难受。
别过头,左辰迈开步子,往鹊踏枝方向走去。
“纤儿真的说了?”沈青婵歪在贵妃榻上问道。
“是的。三个大汉站在她面前说要伺候她,换成谁都会吓坏的。问什么答什么。”左辰恭敬地回答。
“这招对一个姑娘来说,的确是狠了点。可是若不清理,只怕我们后患无穷。说说看吧。”沈青婵示意左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