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起,沈青婵尚在梳妆,娄妈妈来了。
娄妈妈进来对她耳语了几句,沈青婵双眼登时一亮,喜道:“此话当真?”
娄妈妈笑道:“妈妈我什么时候骗过主事你呀?”
沈青婵抿了抿手指,一顿,吩咐道:“唉,不过是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其他的你看着办,不拘多少银子,但是眼光一定要准,趁这个机会选些出挑的过来。那两位,你悄悄地安排下,先别让人知道了,这事要做得隐秘。
“是。”娄妈妈含笑退下。
原来,自从斗魁的消息传出去后,别家妓楼的姑娘眼馋,稍有些姿色的纷纷打起主意想要另投醉欢枝,更有落魄户的姑娘,有些姿色的或是有些技艺的也愿意卖身。毕竟,醉欢枝不比一般并不是谁想来都能来的。正所谓,一枝飞枝头,衣食亦无虞。
梧桐巷。
上次慕以简送沈青婵回来的地方正是娄妈妈的私家。娄妈妈在醉欢枝多年,颇有些积蓄,置办了小院,自然也方便了沈青婵外出行事。
沈青婵穿过屏风,就见两名女子坐在椅子上似乎有些坠坠不安。两人一见带着面纱的沈青婵,纷纷行礼。
原来是闻莺阁的头牌馨瑶姑娘和新晋红牌如绣姑娘。
沈青婵慢慢地坐下,上下细细打量了一回,馨瑶秀丽脱俗,楚楚动人,眉心一颗红痣,越发我见犹怜。如绣的姿色算不得上乘,眉宇间却有些精明,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若会说话,加上今日妆容得体,倒也有几分神采顾盼。
沈青婵也不含糊,开门见山说道:“馨瑶姑娘的卖身契,我愿意解决。只是如绣姑娘,你的恐怕无能为力。”
如绣一听,有些紧张带着几分不乐意:“如果婵主事不愿意,为何还要接见我们?”
“你错了,馨瑶姑娘芳名在外,我要的只是她。”
如绣忙拉拉馨瑶的衣袖。
馨瑶望了望如绣,只见如绣微微向她点了点头,于是怯怯地说道:“婵主事,还请您一并答应。若不是如绣跟着,只怕我还不敢来。”
沈青婵自然没有忽略如绣的小动作,闻莺阁没有皇家花魁的名额,攀高枝自是常理。
“我只问你,可是你自己想来醉欢枝?”
馨瑶略一犹豫,但还是坚定地回答道:“是的,醉欢枝是每个烟花女子心之所向。”
沈青婵中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画着圆圈,沉思半响,问道:“如绣,你若执意,卖身契我可以帮你解决,但必须扣下你一年的俸碌,你可愿意?”
如绣暗喜,盈盈拜倒:“谢婵主事。”
低头颔首的她自然也没注意到沈青婵画圈的中指倏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