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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今甄录其近雅驯者，以广见闻，惟猥鄙荒诞，徒乱耳目者，则黜不载焉。

《西京杂记》〔44〕六卷。《世说新语》三卷。……

右小说家类杂事之属……

《山海经》〔45〕十八卷。《穆天子传》六卷。《神异经》一卷。……

《搜神记》二十卷。……《续齐谐记》一卷。……

右小说家类异闻之属……

《博物志》十卷。《述异记》二卷。《酉阳杂俎》二十卷，《续集》十卷。……

右小说家类琐语之属……

右三派者，校以胡应麟之所分，实止两类，前一即杂录，后二即志怪，第析叙事有条贯者为异闻，钞录细碎者为琐语而已。传奇不著录；丛谈辩订箴规三类则多改隶于杂家，小说范围，至是乃稍整洁矣。然《山海经》《穆天子传》又自是始退为小说，案语云，&ldo;《穆天子传》旧皆入起居注类，……

实则恍忽无征，又非《逸周书》〔46〕之比，……以为信史而录之，则史体杂，史例破矣。今退置于小说家，义求其当，无庸以变古为嫌也。&rdo;于是小说之志怪类中又杂入本非依托之史，而史部遂不容多含传说之书。

至于宋之平话，元明之演义，自来盛行民间，其书故当甚夥，而史志皆不录。惟明王圻作《续文献通考》〔47〕，高儒作《百川书志》〔48〕，皆收《三国志演义》及《水浒传》，清初钱曾作《也是园书目》〔49〕，亦有通俗小说《三国志》等三种，宋人词话《灯花婆婆》等十六种。然《三国》《水浒》，嘉靖中有都察院刻本〔50〕，世人视若官书，故得见收，后之书目，寻即不载，钱曾则专事收藏，偏重版本，缘为旧刊，始以入录，非于艺文有真知，遂离叛于曩例也。史家成见，自汉迄今盖略同：目录亦史之支流，固难有超其分际者矣。

※※※

〔1〕&ldo;饰小说以干县令&rdo;语见《庄子&iddot;杂篇&iddot;外物》。县令，鲁迅《中国小说的历史的变迁》中说：&ldo;&lso;县&rso;是高，言高名；&lso;令&rso;是美，言美誉。&rdo;

〔2〕桓谭（前？‐56）字君山，东汉沛国相（今安徽淮北市）

人，官至议郎给事中。所撰《新论》，《隋书&iddot;经籍志》著录十七卷，已散佚，今存清人辑本。此处所引&ldo;小说家合残丛小语&rdo;等语，见《文选》卷三十一江淹诗《李都尉》李善注，&ldo;残丛&rdo;作&ldo;丛残&rdo;，&ldo;譬喻&rdo;作&ldo;譬论&rdo;。

〔3〕&ldo;短书不可用&rdo;《太平御览》卷六○二引桓谭《新论》：

&ldo;余为《新论》，术辨古今，亦欲兴治也，何异《春秋》褒贬耶？今有疑者，所谓蚌异蛤、二五非十也。谭见刘向《新序》、陆贾《新语》，乃为《新论》。庄周寓言，乃云，&lso;尧问孔子&rso;，《淮南子》云：&lso;共工争帝，地维绝&rso;，亦皆为妄作，故世人多云：&lso;短书不可用&rso;。然论天间莫明于圣明，庄周等虽虚诞，故当采其善，何云尽弃耶？&rdo;按《庄子》，战国庄周撰。《汉书&iddot;艺文志》著录五十二篇，今存三十三篇。&ldo;尧问孔子&rdo;，不见今本《庄子》。《淮南子》，西汉淮南王刘安及其门客编撰。

《汉书&iddot;艺文志》著录内篇二十一篇，外篇三十三篇，今存内篇。该书《天文训》说：&ldo;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rdo;

〔4〕燔灭文章以愚黔首语见《汉书&iddot;艺文志》总序。黔首，唐颜师古注：&ldo;秦谓人为黔首，言其头黑也。&rdo;

〔5〕刘向〔约前77‐前6）本名更生，字子政，西汉沛（今江苏沛县）人，官谏大夫、中垒校尉等。曾于天禄阁领校群书，撰成《别录》。原有《刘向集》六卷，已散佚，明人辑有《刘中垒集》。刘歆（？‐23），字子骏，官骑都尉、奉车光禄大夫。受诏与父向领校秘书，撰成《七略》。原有《刘歆集》，已散佚，明人辑有《刘子骏集》。《七略》，我国最早的一部目录书，《隋书&iddot;经籍志》著录七卷，已散佚，今存清人辑本一卷。

〔6〕班固（32‐92）字孟坚，东汉安陵（今陕西咸阳）人，官兰台令史。曾校书秘府，继其父班彪编撰《汉书》共一百卷。其中《艺文志》载：刘歆曾&ldo;总群书而奏其《七略》，故有《辑略》，有《六艺略》，有《诸子略》，有《诗赋略》，有《兵书略》，有《术数略》，有《方技略》。今删其要，以备篇籍&rdo;。

〔7〕&ldo;可观者九家&rdo;《汉书&iddot;艺文志&iddot;诸子略》记述十家，指儒家、道家、阴阳家、法家、名家、墨家、纵横家、杂家、农家及小说家，并评论云：&ldo;诸子十家，其可观者九家而已。&rdo;

〔8〕颜师古（581‐645）名籀，唐万年（今陕西西安）人，曾任中书侍郎、秘书少监。精于训诂，以注《汉书》著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