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的,可以喝。”
一杯冰糖雪梨递到跟前,热香浮上鼻子,舒香浓接过捧手里。沈矜迟在她旁边的石阶隔了一定距离坐下。
“你坐那么远干嘛?”舒香浓抿了一口饮料说,“过来点啊,你想跟我喊话吗?”
沈矜迟稍微迟疑,靠近几厘米。
“唉!你是条小虫子吧沈矜迟。”
舒香浓一撑地,身体往那大动作一挪,故意用胳膊大力撞到他、挨着黏着,“偏要挨着你!”
沈矜迟收紧手臂,衣服与她隔开。舒香浓被一激,想了想,不可思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今天没洗头?”
她气,摇头晃脑往他脸上怼。“行,嫌弃是吧。来啊,看能不能熏死你,洁癖狂。”
沈矜迟凝眉躲闪。
“躲什么躲,别动!不许动,沈矜迟。”
舒香浓欺负得起劲,心情突然开朗起来。沈矜迟肩膀被推、一个不稳后倒,人就躺倒在石梯上,淡漠的眼神闪过无措。
仰视的视线里,舒香浓双手摁着他肩膀,长发垂落,笑眯眯。更远,是夜空与星光。“怎么样?味道好闻吗?”
他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又撇开脸,看着旁边,清瘦的胸膛被她按着。
过了一会儿。
“欺负够了吗?”
“嗯?”
沈矜迟声音低到有点沙,目光始终定在石阶上:“玩够了就放开我衣领,让我起来。”
-
时间差不多,少年少女一前一后地在种满小叶榕的人行道走着,一起往家回。
树木与枫山公园的榕树是同一个品种。市政统一种的。
沈矜迟像一道影,跟在舒香浓背后。每当她走过榕树,就注视她背影,不可控制地出神。
她秀发和肩膀被路灯打落光斑,发尾摇曳,洁白细腻的皮肤。眼睛、嘴唇、洁净整齐小贝齿……她的身体是他无比熟悉的。熟悉到,他隔着衣服就能准确描摹出她蝴蝶骨上那颗痣的位置。
那日之后的舒香浓,依旧是单纯、善良,有点没心没肺。但始终不是那天的模样。
那个眼神点着销魂香、嘴角有点迷离坏笑的少女,似乎只是一场梦的幻觉……
沈矜迟陷入迷惑。
最后所有迷惑都汇聚成一个念头——
许辰风离开了。
他应该,再没机会看到那样的舒香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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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不可告人的,莫名失落感里,沈矜迟回到自家门前。
“我进去啦!”
他侧脸。是舒香浓正在家门口边脱鞋边对他笑,她挥挥手,眼睛始终清澈。“晚安啊沈矜迟!明早我们去周记馄饨吃早饭吧,叫我起床哦?”
沈矜迟淡一点头。
舒香浓笑。一个转身,迤逦的裙裾消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