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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少女见他微微抿著唇，一脸乖巧，越是觉得亲近，顽皮地拍拍他的头：&ldo;乖，乖，下一次就会叠……&rdo;

话没说完，见凤殇猛地抬头怔怔地看著自己，才觉得有点失了分寸了，脸上一红，低下头去，递出一片荷叶：&ldo;再，再试一次就好。&rdo;

凤殇接了过去，好半晌才微微一笑，低声道了一句：&ldo;谢谢。&rdo;

两个少女相视一笑，暗猜他是哪个富贵人家跑出来少爷，既有礼，又温顺。

凤殇只是低头叠他的船，专注仔细，河面波光粼粼，反映在他的脸上，褪尽了往日的天子威严，便如寻常人家的孩子，朴实而安静。

&ldo;好了！&rdo;少女一声欢呼。

凤殇正艰难地把船翻出来，挑起小篷，便算是完成了，听少女这麽一叫，他也不禁勾唇一笑，依著少女刚才那样取些花瓣撒下去，点上蜡烛，放入河中，一边望著篷船摇晃著顺流而去，一边站起来，活络了一下手脚，抬头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自旁边拱桥上慢慢走过，正是毓臻。

&ldo;放出去了，公子定会心想事成……&rdo;少女看著那船远去，回头便要向凤殇说几句祝愿的话，哪知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凤殇匆匆地向著拱桥走去，女伴叫了几声，都没见他回头。两人对望一眼，&ldo;怕是遇上什麽人了吧？&rdo;

&ldo;嗯，说不定就是他心仪的那位姑娘……&rdo;

凤殇绕到桥下一路追去，上了桥却已经看不见毓臻了，左右看了下，才看到对岸一个身影往人群中走进去，仿佛就是毓臻。

打起jg神，凤殇便匆匆地下了桥，往那人群追过去。

扎在人群里，左右都是人，嬉笑喧嚣，三三两两地拿著花灯走过，却哪有还有毓臻的身影？

凤殇停住了脚步，有人拿著花灯来卖，他也只是无力地摆了摆手，有点无措地站在那儿，心中一直一直地沈下去。

微一抬头，似乎又能看到毓臻的身影，他怔了怔，依旧追了过去，沿著河岸边走，却又一样不见了人。

如此几次，就像是捉迷藏般，明明看见了，追上去却又不见了，永远差那麽一点点，最後依旧落得一阵失望。

凤殇慢慢踱回拱桥，扶栏而走，终於低切地笑了出来，眼中萧索。

笑了一阵，他站起来，便要回客栈，却又猛地愣在了当场。

拱桥之下，他刚才放下篷船的岸边，一人静立，小心地放下一只篷船，却正是毓臻。

凤殇静静地看著黯淡的烛光照在毓臻脸上，那一眉一眼，他都曾经吻过，如今专注到了极致，为的，又是不是他呢？

好久，凤殇终於摇头一笑，慢慢伏头在桥栏之上，再没有一动。

就像他们两人，这一年多来，那麽努力地想要靠近，明明已经近得就在眼前了，以为已经到手了，却终究还是错过，一次，又一次。

无论怎麽努力地去追，总是追不上，到放弃了，回过头来，才发现那个人一直站在原处，不曾一动。

终究是欠了那麽一点缘分吧？

得不到也是应该的。

&ldo;瑾？&rdo;

凤殇微微一颤，好半晌才抬起头来，就看到毓臻站在身旁，看著自己，眼中似乎还有一抹担忧。

挑眉一笑，凤殇站起来：&ldo;原来是静王啊……既然遇上，不如，陪朕四处逛逛吧？&rdo;

听出凤殇语气里的疏离，毓臻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凤殇便一转身，走在了前头。

灯市中也有贩卖一些小物件的地摊，还有表演卖艺的小台，凤殇饶有兴致地在人群中穿来cha去，毓臻也只能手忙脚乱地跟著，见他脸上笑得灿烂，心里却反而越是难受，终於忍不住叫了一声：&ldo;瑾……&rdo;

没等他说完整，凤殇已经回过头来，一脸兴奋地指著一个地摊，问：&ldo;毓臻，那是什麽？&rdo;

毓臻愣了一下，顺著他的手望过去，地摊上摆著些小孩子玩的拨làng鼓，地摊老板还一手一个地摇著。&ldo;拨làng鼓啊……&rdo;

&ldo;拨làng鼓？有什麽用的？为什麽叫这名字？这个跟làng有什麽关系麽？&rdo;

毓臻听他这麽一问，一时答不上话来了，还在犹豫中，凤殇已经自然地伸手来扯他的衣角：&ldo;你看，那个！怎麽来的？很漂亮啊！&rdo;

毓臻抬头看去，一个人正拿著个细小的铁环，往上头一chui，便有一串透明的泡泡冒出来，在花灯照映下，确实漂亮。只是，这种小孩子常玩的东西，实在算不上特别。不明白凤殇为什麽那样问，他也只能随口应道：&ldo;用皂荚熬了水，沾上就能chui出来了。你小时候没玩过麽？&rdo;

凤殇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只是一个劲往人群里钻，见毓臻停在那儿，便自然地要牵他的手，毓臻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躲了开去，见凤殇愕然地看著自己，才有点尴尬地笑了笑：&ldo;这里人多。&rdo;

凤殇耸了耸肩，收回手去，依旧兴致勃勃地往人群里扎。反而是毓臻一路跟去，越渐觉得後悔了。

走过大半个宴州城，靠近城郊，人cháo也少了，见凤殇走在前头，并不回头看自己，毓臻终於有点忍不住了，快步跟了上去，跟他并肩走在一起，见凤殇也不说什麽，才慢慢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