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惜亭血压飙升,躺回办公室还得猛按人中,好不容易缓过气来。
谢序宁那时还不知情,专心研究尸块来源,折返座位后递他一袋早餐。
谁知撞人枪口上,心意险进了垃圾桶。
只是担心浪费,方惜亭没扔出去,而是把餐袋递给隔壁新来的小同事,以表态度。
谢序宁不高不兴地瞥眼:“……”
男人看他不吃,还顺手给了别人,便强调:“特地托食堂阿姨给你留的豆沙包,最后一个,我亲自去拿的。”
哟哟哟,他还亲自去拿,屈尊了是吧!
这是从哪里伸出来的皇帝手,这么高贵,镶着金子了?
方惜亭冷笑,又白眼他:“谁要你管,翻过垃圾的手,死臭。”
“你……”好心当成驴肝肺,谢序宁遭人嫌弃,被噎一句。
要知道能和食堂阿姨打好关系,在并不全天开放的市局食堂里,托人留下一只白白胖胖、香甜软糯的豆沙包,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吗?
自己因此承受了多少热切的相亲攻击?
在被反复追问:“小谢,我们家雯雯说你总不回她信息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
还得赶在收队间隙,抽空去商店挑选几条丝巾当做礼物,才有资格获得被单独预留一只豆沙包作为早餐的殊荣。
结果方惜亭就是这么对他的?
谢序宁气得不行,未及发作……
又见方惜亭起身,完全无视他地拿着手里的文件袋拍拍桌面:“开会。”
男人憋了满肚子的话硬咽回去,险吞出内伤。
他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又凑过鼻尖去嗅了嗅……刚才清理周身污脏时,分明拿肥皂搓了十余遍,怎么可能还臭?
方惜亭这牙尖嘴利、爱咬人的猫,一天不气他,浑身难受是吧!
男人手里攥着的紫薯糕还冒着热气,谢序宁嘴凑过去,又失了胃口。
他懒得再吃,干脆用力一捏,把那早饭揉成团,“嗙”地声扔在桌面,起身拿了资料袋快步跟上。
办公区靠后的会议厅内,两组成员团团围坐,气氛凝重。
由于碎尸发现点环境潮湿,赃物混杂,袋子早已经受到污染,很难提取出任何有用的物证信息。
而案件虽已做封锁,但分拣场内人多眼杂,一些细微风声恐怕早也传了出去。
市民人心惶惶,随之而来的办案压力,也悄无声息地围绕着整个刑侦支队。
“已将尸块送至法医室检测,凶手作案手法娴熟、心理素质极强。”
“行凶后,以非常专业的切割利器,将尸体分解成大小一致的肉块,并剔骨剥皮,手段凶残。”
“根据犯罪心理学分析,能达到这种程度的碎尸,大概率不是首次作案。”
“且在仅仅只有碎肉的情况下,若不是意外混入一根断指,我们可能连受害人的性别、年龄都很难进行分辨。”
“选择在午14-晚20点抛尸,还把三袋碎尸扔在位置较近,或同一只垃圾桶内。”
“在头颅及四肢还未被发现的前提下,不排除凶手蓄意挑衅警方的行为……”
方惜亭重点培养的新进组员,上台总结案件信息。
由于首次参与侦办,情绪紧张,以致于抱住文件夹的双手微微有些发抖。
对方话没讲完,谢序宁便懒洋洋地举起手来:“我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