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静淞起身后,才敢微微抬头看看那日只能远远观望的仙女。一张如白玉般无暇的鹅蛋脸,明眸善睐,樱唇玉齿。近看原来是会给人带来这么大的冲击。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就算是家族里以美貌着称的嫡姐,也不及公主的万分之一。“师娘?”江静淞还沉浸在司马琅的美貌冲击中,袖子被王函之拉了拉,发现司马琅正看着自己。“噢!公主美貌让臣妇一时看呆了,请公主恕罪!”司马琅却掩嘴一笑。“师娘说笑,我倒是羡慕师娘才情,不然怎能让老师垂爱?”说着,司马琅淡淡看了一眼王函之,很快又移开目光。江静淞却发现,自家夫君一直盯着公主看,没有丝毫君臣之礼的顾忌。这不像自己这个时时讲规矩的夫君啊!“请老师、师娘入席。”司马琅坐上首,吩咐璎珞可以上菜。“老师,师娘,我敬你们一杯!”司马琅端起酒杯。“你们成婚时,我因在姑臧病了,未能赶回来观礼,遗憾万分。后因国丧,我也未能邀请你们进宫一聚。我一直对师娘好奇,今日一见,果真是蕙质兰心。”王函之紧皱眉头,不说话,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江静淞着急夫君的无礼之举。“公主有心,当时我们成亲的急,很多亲朋好友也未能亲自赴宴。能得公主记挂,这是王氏的荣耀。我们才应给给公主敬酒才是。”司马琅笑笑,不甚在意。“来人,将东西呈上。”八位宫女捧着锦盒,站在江静淞和王函之面前,打开后,却让江静淞和王函之大吃一惊。王函之望向席位上的女人,眼里不解。江静淞则激动得想晕过去了。“这是我给老师和师娘的新婚贺礼,聊表心意,望请笑纳。”江静淞见王函之没有动,也不说话。但是他这样的表情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像生气,像难过,像狠厉,又像委屈。是了,他从来没有这样看过自己。用看情人的目光。“师娘,可还喜欢?”司马琅转问江静淞。江静淞拿不准王函之的态度,只能模棱两可。“公主赏赐自然珍贵。只是王氏一向待族人严苛,不允花根本艳。我们作为大家长,不可带头破坏规矩。”这句话说得江静淞有些胆战心惊。长公主是什么性格她不清楚,但是身居高位的贵人,应该不喜欢被人打脸。司马琅却不见怒意。“无妨,只是新婚之礼,算不上什么泼天富贵。老师,如果你不收下,琅儿才是真的伤心。”美人撒娇,竟别有一番风味。王函之叹气,点点头,示意江静淞可以收下。江静淞嘴角的笑很苦,但是她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江静淞随王函之起身拜谢。宴席的菜很好吃,江静淞却无心品尝美食。因为她每次都能看到夫君看向公主的目光,那么炽热。当家宴进行到一半,司马琅起身。“我去更衣,师娘不必拘谨,随意就好。”离开宴席后,司马琅却不是回寝殿,而是特意在正殿外的回廊停下。不一会,一道脚步声响起。司马琅转身,微笑着看来人。“公主。”“师娘,你来了。”来人不是王函之,竟然是江静淞。“师娘竟然能懂我的言下之意,我与师娘真有缘。”司马琅抬手去捻江静淞头上的花瓣,却被江静淞躲开。
“是花瓣,师娘别紧张。”司马琅摊开手,江静淞见真是花瓣,一时羞红了脸。“公主有话想和我说?”司马琅收起笑容,认真的盯着江静淞。江静淞被盯得头皮发麻,瞬间感觉到周围的氛围都沉寂了。——在正殿内无心吃着菜的王函之,有些奇怪,为什么江静淞出恭去了这么久。公主也没回来,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殿内,有些诡异。忽然这个时候听到一阵骚乱声、尖叫声,王函之暗道:出事了。听见一句“长公主被刺客挟持了!”王函之连滚带爬奔出殿外,却见两个蒙面刺客,各自挟持了司马琅和江静淞。司马琅明显比江静淞镇定多了,江静淞面色有些发白。王函之心弦在这一刻崩了,他大脑一片空白,手心出汗,明明这个时候他应该指挥宿卫军将刺客擒获,却没办法说出一句话。他的眼里只剩下司马琅,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妻子也被刺客挟持了。周围的宫女乱成一团,诡异的是宿卫军至今未赶到,宫门仿佛被关闭了。“王大人,许久未见。”王函之迷茫地看着出声的刺客。“你认识我?”“自然,多年前你害我一家老小命丧黄泉,如今我终于寻的机会。听说这其中有一位是你的夫人,不知道是哪位呢?”王函之听到对方冲自己而来,又放下心来。知道刺客要伤害的是自己,不会伤害司马琅就好,即使可能会连累江静淞。“从这二位的衣着上看,自然是我挟持的贵人是长公主了。”王函之借机说服刺客:“是,若你放了长公主,我还能饶你们不死。”刺客却哈哈大笑起来。“饶?高高在上的王大人,我偏不要你饶!这样吧,这两个女人,只能放一个,你选一下吧。”“夫君”江静淞这个时候小声地叫住了这个自己全身心依赖的男人。王函之注意力被拉到了江静淞身上,还是第一次见她流露出这样无助害怕的神情。想想她也是自己的夫人,不该对她那么狠毒。“大人,我可没有耐心,我数十下,再不选,我就两个都杀了。十、九”王函之心头一跳,不行,到底选谁!情感告诉他,他要保司马琅,他不会让司马琅受到任何伤害。但是理智却说,江静淞没做错任何事,不该被这样对待。“五、四”王函之第一次希望神明真的存在。“叁、二”“我选江静淞!你们放了她!”结果已出,江静淞有种死里逃生的喜悦感,司马琅却认命地闭上眼。刺客很满意见到王函之这样痛苦的神情。“很好,既然选择了你的夫人,那么公主的命就拿来吧!”眼见刺客就要抹司马琅的脖子,却听见王函之说:“等等!”刺客停下来,看王函之还有什么要说的。却见王函之“嗵”一声跪下,祈求道:“你们恨我,拿我的命,换公主的命行不行?”刺客却摇摇头。“不行啊王大人,你既然做了选择就只能认命了!”“琅儿,吾与你共赴黄泉!”王函之起身,要去撞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