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都怪那年我带着寒哥去赶集,当时刚好看到你在路边捡柴火,长得又白又水灵,我就跟寒哥说了句这女娃长得漂亮,又会做活,娶回家当媳妇肯定不错’,谁知道他就把这话听进了心里,直接下彩礼往你们家砸……”(7)6哪里还有家白秀英更没有想到,乔夕颜的爹娘又是那么的无良,为了钱,不管娃娃愿不愿意就把她打晕给嫁了过来。是的。乔夕颜是晕着嫁过来的,啥也不知道就进了厉司寒的门儿。乔夕颜倒是不知还有这一出,合着厉司寒娶她还有这么一层原因。这她上辈子到死都不晓得。白秀英拉住了乔夕颜的手,苦苦哀求:“孩他娘,你听我说,外头都说寒哥混,但只有咱自己才知道,他那都是有苦衷的,咱心里头晓得寒哥比谁都好,懂事又孝顺,跟你吵架离家出走这的确是他不对,我代他跟你道歉,对不住了孩他娘……”她说着就要磕头。乔夕颜吓的忙挡住她,急声解释道:“您别这样,我只是带大宇去找小九……”话落,白秀英浑身一僵。“你说你去找谁?”她浑浊的双眼内还闪着急切的光。“小九,我女儿。”乔夕颜说。小九便是她为女儿取的小名,因为是初九出生,便取了九字。炕上,小小年纪的大宇歪着小脑袋见太奶奶要磕头,小脸皱成了苦瓜,这不是还没到过年的吗?“太奶奶你没有见过我妹妹吧?”小家伙开心地扑进乔夕颜怀中,炫耀道:“我也没有见过,我奶说把我妹妹卖到了山那边,我和娘今天就出发去找,我们马上就能见到妹妹了!”“咋?”白秀英眼眶里还含着热泪,满是希冀的目光看向了乔夕颜。乔夕颜点头,“对,我要去找小九,孩子是我生出来的,当年牛玉红给我说卖就卖了,我心里一直都疼着,以前不闹是我窝囊,如今娃娃就是我的命根子,我的女儿我必须找回来。”白秀英一听,心里还是慌,怕乔夕颜找回女儿后一家三口都不回来了。“那你找回来之后呢?”“我会回来的。”乔夕颜斩钉截铁地说。她看向窗外,是她和厉司寒的小院子,忍不住微微牵起了唇角,“找到女儿后,我会带着她回家,这里是我和娃娃还有厉司寒的家,厉司寒也会回来的。”她说着,扭头看向白秀英:“奶,厉司寒一定会回来的。”“真的?”白秀英不敢置信。乔夕颜点头。“孩他娘,你不怨寒哥了?”白秀英犹豫了半晌才敢问。乔夕颜垂眸笑了笑。“不怨了。”这一世她既然回来,就不会再重蹈前世的覆辙。现在一切都还好着。也只有她知道,厉司寒还活着,他只是还没找到回家的路而已。“哎呀苍天呢……”白秀英激动的双手合十,感激的目光望向窗外:“孩他娘,你真想通了……”这么些年乔夕颜都不服软不认厉司寒这个丈夫,她都看在眼里的。而那个生下来就被牛玉红卖掉的小女娃,乔夕颜对此也从未吵过闹过,她还以为乔夕颜是因为怨恨厉司寒,才会不把小闺女当自己的女儿,不管不问。没想到乔夕颜竟然又想通了。“奶,牛玉红说把小九卖到了山那边的人家做童养媳,我等不了了,我得马上过去把她要回来,这段时间我想麻烦你帮我带着大宇,你看行不?”乔夕颜开门见山。牛玉红不能指望,娘家那边也不待见她,白秀英是厉司寒的亲奶奶,定能好生照看大宇,更何况这位老人本就生性善良。白秀英一听,有点懵:“你说啥?牛玉红把小九卖给人家做童养媳?”乔夕颜点头。“这个天杀的牛玉红!”白秀英气得起身就要往外冲:“我这去找牛玉红算账,怎么说小九也是她亲孙女,她竟然也下得去手!以前顾忌着你在她手底下,现在你都不怕她了,我还怕她干啥!”误?乔夕颜乍然想起这老太婆是个有血性的,连忙将她拉住:“奶奶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白秀英脚步一顿,骤然回神。“对对对,先把小九找回来要紧,我得给你看着点家。”她听乔夕颜的劝坐了回去。“孩他娘,你就放心去,大宇我帮你看,我跟你保证,不能说一根头发都掉不了,但等到你回来,他肯定能长二两肉。”要不是她身子骨不好,真想跟着乔夕颜一起去。当初乔夕颜生产时,她急匆匆从厉家村赶过来,却在赶来的路上掉进了沟里摔晕了过去,不然她铁定不会让牛玉红把孩子给卖了,她就是自己抢过来养,也舍不得自家的小闺女流落到他人家里做童养媳啊。大宇听懂了她们俩人的话,忙道:“娘!我要跟你一起去!”“不行,”乔夕颜小声告诫他:“你乖,跟太奶奶在家待着,娘很快就能把妹妹带回来。”大宇被训,顿时委屈巴巴地撇弃了嘴,“娘……”这一声娘喊得呀。那是又酥又软。乔夕颜的心都快融化,不免心头一酸,这声软软糯糯的娘在她梦里头都不知道梦到过几回了。只是她还是严词拒绝了小家伙,翻山越岭不是开玩笑的。小家伙顿时坐在那里垂下脑袋不吭声,为此郁闷了。看着大宇闷闷不乐的样子,白秀英也心疼,劝道:“孩他娘,要不就带上,多给娃穿点衣服也没啥。”乔夕颜:“……”山路不好走。到大山那边的孟村要一天一夜,晚上又下起了鹅毛大雪,赶车的老张头说这大雪怕是要封山,人再往里去怕是会被埋,商量过后他们决定先到附近村庄里留宿一晚。他们借住在一处村民家。听张老头说,是一对孤寡爷孙,老人与他也算老友。乔夕颜在门口抱着大宇下了驴车,跟着老张头进了院子里。最后她还是带上了大宇。她本就不舍得,偏生厉司寒的奶奶劝了那一句。她一咬牙干脆应了。院子里有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坐在椅子上在抽旱烟,还有个二十多岁蹲在井边洗衣物的姑娘家,那姑娘家看了乔夕颜一眼,继续低头洗着手里染了血的布条子。乔夕颜不由多看了眼那姑娘脸盆里的东西,不禁皱起了眉心。7找到爹了布条上的血将水都染红,也不知是怎么弄得,看着吓人的很。“不用多心,家里有人受了伤,小孩莫怕。”椅子上抽旱烟的老头睁开了双眼,因年事已高,他眼珠些微浑浊,上下打量着乔夕颜。乔夕颜微微点头致意。老张头栓好了驴,走来跟老人打招呼,并说明他们要在这借宿一晚,也说了乔夕颜去山那边找女儿的事。老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却经历这么多事,搁谁都要动容几分。“燕儿?”老人喊了声。那位正洗衣服的姑娘便起了身,用毛巾擦了擦手,态度不冷不淡地对乔夕颜道:“先跟我来吧。”乔夕颜忙抱着大宇跟上了她。“我叫燕儿,有事可以叫我。”姑娘说,语气仍旧淡淡的。乔夕颜点头。忽然旁边的屋子里传来一道闷哼,那嗓音压抑似乎隐忍着某种痛苦,乔夕颜心中一紧连忙抱紧了大宇,大宇也吓得把脑袋埋进了她脖颈中。燕儿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关心,只是漠声道:“旁边屋子里住着养伤的,小孩晚上不要哭闹,动静都小点,不要吵到他。”她语气很强势,那屋子里的人应该对她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