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略显犹豫,抿了下唇说:“你现在过去道歉叔叔可能还不会打死你。”
可惜谭枫没听清他说的这话,因为第二轮烟花又升上了天空。
谭枫“啊”了一声,自顾自猜测了一下方栀说的话,仗着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大声说着话,心眼大得能塞下一个太平洋:“没事没事,一会喝完了我给他用红墨水稀释一下再装回去,保证他未来十年都看不出端倪!”
方栀被噎了一下,确确实实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是略显疼惜地看了眼这瓶酒,然后浅笑着抿了一口。
远处的烟花已经拢出了一片白茫茫的烟雾,顺着风四处卷过来,有些靠的近了还迷了人眼。
方栀薄薄的眼尾微微一抬,眼底的那片天空忽而亮白,忽而暗淡,烟火流星在夜幕上炸开一道道七彩绚丽的光,转瞬即逝,却又好似永远留在了他心底。
alpha又抬手抿了一口酒,整个人忽然放松下来,眼眸被那束忽明忽暗的光映得极亮。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作祟,方栀下意识往谭枫那边靠了靠,肩膀挨上了肩膀。
“谭枫,你说我退出娱乐圈之后该去干什么呢。”方栀对着远处眨了眨眼,问道。
“嗯?”
alpha问话的声音太轻,谭枫根本没法从劈里啪啦中分辨出他的问题,只能皱着眉把头凑过去,扯着嗓子反问道:“你说什么——”
方栀一笑,摆摆手:“没事。”
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站久了便觉得冷,alpha回头往后看了看,把喝了两口的红酒放在天台扶手下,转身去里屋拿了外套回来。
这一来一回也不过两三分钟,等方栀披好衣服重新回到天台,发现他放在扶手下的纸杯已经空了。
连杯底的水渍都被某人舔的一干二净。
方栀默默抬头,看见身边站着的某人正预谋把那瓶红的对瓶吹干净。
出于对罹患胆大包天症以及好奇心害死猫症且病入膏肓的病人的关心,以及对典藏版红酒被糟蹋的不忍心,方栀眼疾手快连忙抓住对方的手制止——“你放下!就你这酒量还敢对瓶吹红的?!”
“我没事……”谭枫眨了眨眼,酒精带来的上头作用已经显露在他脸上,脸颊到耳根红了一片。
他抱着红酒瓶蹲下,整个人成一团,微微阖上眼昏昏欲睡。
方栀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谭顾夫妇,见他们还在你侬我侬没把注意力放在这里,便松了口气跟着谭枫一起蹲下,凑在他耳边问:“我出去一趟你究竟喝了多少?”
“半、半瓶吧。”
谭枫举起手来比划了一下,又立刻把手缩回去,继续抱着他珍贵的酒瓶子晃啊晃,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alpha。
方栀正低头企图看清那缺失的半瓶红酒,却在烟花爆开的短短一瞬安静间隙里,听到身旁的醉鬼嘟囔了一句:“你真好看。”
alpha记忆惊人,这句话不知怎么就和几个月前那条无人街道上的声音重合了起来。方栀微微一哂,故作严肃说:“你喝醉了就喜欢调戏人吗?”
“我没有调戏你,你是真的很好看,他们都很喜欢,我也很喜欢。”
喝醉的人说起话来没脸没皮,还喜欢动手抓人,而且重心还不稳。
方栀生怕这醉鬼带着罗曼尼康帝一起跳下天台自由落体,也管不了谭枫刚刚究竟说了什么浑话,直接单手把人拎起来,夺过他那同生共死的红酒瓶,连拖带拽回到里屋去。
醉鬼刚跨过门槛就顿在原地,声音飘飘然醉醺醺的:“烟花还没看完。”
“烟花没你好看。”方栀绷着脸,面无表情地反驳道,“去洗把脸清醒清醒。”
“哦。”
醉鬼很听话,被方栀牵着手乖乖往二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