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帝神后安抚着母神娘娘:“师尊息怒,可惜今天欣赏不了杉木琴的琴音了。”
母神娘娘怒道:“如此音色,何堪做琴?”
牡丹宫主离座,在下首跪下:
“禀娘娘,小神在雅集之前的确试过这张杉木琴,琴音极佳。是小神琴艺生疏,有负师尊传授。”
紫姑上神见牡丹宫主跪下,母神娘娘仍怒容满面,心中不由一紧。
是杉木的缘故,还是琴弦的缘故,又或是弹奏的缘故,母神娘娘尚未定论,但牡丹宫主已然跪下请罪。
自己是否也要主动上前,请求分担一二?
紫姑上神正心中交战,只见杉木仙子小跑着,抱着一个鼓鼓的琴囊进来。
杉木仙子在牡丹宫主旁边扑通跪下。
小心翼翼放下怀中抱着的琴,才叩头道:
“禀母神娘娘,禀神帝神后,是小仙的差错!与宫主无干!”
神后呵斥:“杉木仙子,你斫的杉木琴毫无音质可言,坏了母神娘娘赏曲的好心情。本神尚未追究你斫琴之责,你这般慌乱的样子跑进来,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冲撞了母神娘娘,还不快下去!”
母神娘娘抬手,道:“神后不必发怒,本座并未介意,让他说便是。”
神后道:“无非砌词狡辩,替牡丹开脱,娘娘何必听他耗费口舌。”
桐花仙子见杉木仙子抱着的似乎是张琴,心里略感不妙,但她阶品尚低,不敢在母神娘娘跟前儿开口。
母神娘娘看向下首的杉木仙子:“杉木琴不堪演奏,你说都是你的差错,错在何处?”
杉木仙子额上微微冒汗,抬头望见旁边冷眼看他的桐花仙子,反倒勇气升起,大声道:
“回娘娘的话,小仙做的第一张杉木琴不慎落水,恐音质受损,小仙便另做了一张。”
“第二张琴给宫主试弹过后,放在小仙府中养护。府中仙侍无知,将未丢弃的落水之琴与新琴放在一处,小仙今儿出门送琴过来时,竟不慎抱错了琴。”
他叩首道:“方才听见宫主所弹琴音,便知送错了琴,即刻回去取了另一张琴来。”
他从地上的琴囊中取出一张杉木琴,双手捧起:“请母神娘娘、神帝陛下神后娘娘听宫主以此琴弹奏。”
桐花仙子脸上一变。
杉木仙子另做了一张琴?
他怎么会有琴弦另做一张琴?
“准了。牡丹,你便将那首曲子,再用此琴弹奏一遍吧。”母神娘娘颔首道。
“小神遵命。”
牡丹宫主起身,从杉木仙子手中接过琴,回到琴桌边。
纤长的十指轻轻落在琴弦上。
仍是那首紫熠上神作的曲子。
琴声清越松透,随着曲意变化,时而清亮,时而浑厚。
音色越来越好,
琴声徘徊不去,余韵绵长。
母神娘娘仿佛看见许多许多年前,也是这样月色明亮的夜晚。
五个徒儿围着她,或是吹笛或是弹琴,或是舞剑……
红衫拂动。琴声流淌,婉转悠扬,如月色倾洒。
不知从何时开始,那样其乐融融的情景便越来越少,直至再也没有。
一曲罢,不仅母神娘娘听得沉醉,座中诸仙亦暂不绝口,直称绕梁之音。
“杉木琴果然琴声透润,从此又多了一种上好的斫琴之材。牡丹宫主有识才之能,杉木仙子、桐花仙子和梓木仙子斫琴有功,重赏。”
杉木仙子领了赏赐回来,在灵芸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