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叔接过药,说了声:“谢谢。”便去了姬尔安的屋子。
赵竹心跑到隔壁,叫了庞离出来,问道:“陪我出去走走,好吗?”庞离点了点头,二人一起吃了些早点,临出门时,赵竹心走到柜台前,说道:“掌柜,来两坛酒。”
掌柜笑嘻嘻地问:“姑娘要什么酒?陈年大曲、女儿红、竹叶青还是烧刀子?”
“这……”赵竹心回头问身边的庞离,“什么酒好喝?”
这可把庞离问住了,茫然说道:“这我可不知道。”
赵竹心心想:也是,他平日喝的酒,这种小店却未必有。于是跟掌柜说道:“烧刀子吧,要两坛。”
那掌柜一脸惊疑,问道:“姑娘当真要两坛烧刀子?”
“有何不妥?”赵竹心问道。掌柜只好吩咐小二去取两小坛烧刀子过来,赵竹心还不满意:“这么小一坛,怎么够?我要像那个一样大的。”她指着那边的大酒坛说道。
掌柜笑道:“我保证,对姑娘来说,这两坛酒足够了。”
赵竹心拿起两坛酒看看,似乎还对掌柜的话有所怀疑,犹豫着说道:“好,若是不够,你便将酒钱退给我吗?”
掌柜道:“好。”
赵竹心这才满意地接过两坛酒,又将其中一坛递给庞离。庞离问道:“这酒当真是给我们俩准备的?”
“是啊,走吧。”于是带着庞离走出客栈,她笑道:“总听人说这个东西可以消愁,我见你最近好像心事重重,不如就大醉一场,让这坛酒帮你将愁事都忘掉。”
湖面澄清,微微秋风吹得湖水现起层层涟漪,石桥上赵竹心和庞离席地而坐。
庞离问道:“为何不去风波庄?你该不会已经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吧?”
赵竹心苦笑:“没忘,只是时过境迁,人非昨日之人,物也非昨日之物。我已去过那里,风波庄已经不在了。”
庞离道:“你已去过了?”
赵竹心点头:“嗯,那里已经变成一户农家。一家四口,两个女孩子很可爱。”她拍开酒坛,笑道:“好了,我们是来喝酒的,不聊这些事。”
庞离也开了酒坛,两人举杯相对,一起灌酒。岂知酒一入口,庞离被呛得不住咳嗽,赵竹心干脆一口吐了出来,样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狼狈。待稍稍缓和之后,两人异口同声问道:“你也是第一次喝酒?”跟着相视哈哈大笑。
笑得累了,赵竹心才又举着酒坛,说道:“唉,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喝这个东西,简直快辣死我了。”
庞离赞同道:“是啊,这味道确实不太好。”可是他却试着又喝了一口。赵竹心看着他,无奈地笑笑,也再次尝了一口酒,这次她硬生生地将酒咽进了肚子。
“离,从前你总说你把我看做朋友,我很感激。”
庞离道:“我以为你一直很讨厌我。”
赵竹心忽然问道:“现在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当然。”庞离不知道她为什么有此一问。
赵竹心又轻轻沾了一口酒,说道:“我只想帮朋友排忧解难,可否将你的心事说与我听?”
庞离不禁苦笑道:“说给你听也没用。”语气萧索中透着无奈。
“这世上当真有那么多解决不了的事吗?”赵竹心忍不住问道。
两人的酒越喝越快,脸也越来越红,说的话似乎也有些风马牛不相及了。庞离半倚在石桥上,说道:“你那么聪明,你告诉我,如果你至亲之人要杀你的好朋友,你怎么办?”
赵竹心轻笑:“这有何难啊?直接告诉你的朋友,让他有所防备,不就结了。”
庞离用力摇头,道:“不行,如果我跟他说,他一定会反过来杀我的亲人,所以我只能留在他身边保护他。”
赵竹心听了指着庞离笑道:“你保护人家?你凭什么保护人家啊?”
庞离也跟着笑,他说:“用我的命……就可以保护他。对了,赵姑娘,你为什么要喝酒啊?”
“陪你啊。”她粉面桃腮,眼神迷离,嘴角带笑,瞧着庞离。瞧了一会儿,笑容慢慢地消失了,她甚至有些要哭出来的意思,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有些呆,其实你很聪明。没错,我也跟你一样,想把烦心事都忘掉,忘得一干二净!”
这句话说完,她连坐也坐不住了,再看庞离早已搂着酒坛大睡。赵竹心看着他,痴痴地笑了笑,也倒在了石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