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那么惨。”赵想容啧了声,“你除了找我,不和其他人出去玩儿吗?”
隔了会,她才听到周津塬说:“你指哪种,约会?”
“约会泡吧聊骚,一夜情,这些都算玩。”赵想容想了想。
周津塬终于将目光从水面抬起来,他冷冷说:“哦,你试过几种?”
“我们不是在说你吗?你在德国,总是独自待着,不觉得闷?”
周津塬知道她在逗他。
可能是四周高温,他产生焦躁和某一种不快。头脑里对今晚的话题走向,有了好几种模糊预期,但他讨厌愿望多次落空的感觉,想得到却总是摸不着有多令人烦躁。。
赵想容那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让人无法定义。
他抿了抿嘴:“我上一场婚姻处理的非常失败,理应对感情谨慎一点。”又说,“不过老实说,我觉得孤身一人不是什么大问题。”
赵想容笑说:“把’没人约’都上升到这么清新脱俗的高度。”
他顺势再问她:“你呢?”
“我?我最受不了无聊。”她用手指轻轻地拨着水,“无论工作还是私人约会,每一天都有人约。独自待着更清净,但是呢,我只需要想象一下这种清净就可以了。平常,总要拉着人陪我的。”
两人重新静静坐着。
赵想容拧开水龙头,往溢满水的浴缸继续加热水。热水不停地溢出浴缸,再流到瓷砖表面。周津塬看了她好几眼,但那女人完全没有关上水龙头的打算。
周津塬早失去方才独自泡澡的闲适心情。四周太热,稍微呼吸,肺跟着沉重。他反复琢磨她刚才的话,他给她时间,两人却终成陌路似的。
这么越待越躁,听到她淡淡开口:“还有一件更无聊的事情,我突然发现,我对你没那么生气了。”
周津塬脸色一沉,要问他又做了什么惹她生气。
但一刹那,流水声里,脑海里有什么灵光一闪。这段时间每次靠近,她都接受,但在最后关头又竖起全部的戒备。现在,她说不生气了。这代表,终于愿意重新接受他了?
浴缸里布满新鲜的蒸汽,赵想容额头也渗着汗。
她却像感受不到似的,嘟着红唇:“我不想再跟别人约会了,反正,一样无聊。”沉默几秒,赵想容决定不忸怩,主动把脚轻轻搭在他腿边,笑问,“你觉得呢?”
周津塬没动。
沉默了会,他淡淡说:“随便你。”
这答案简直能入选本年度的烂人语录。赵想容甚至情不自禁地重复了一下他的话:“随便我?”蒸汽中,她没看清周津塬眼睛里的真实表情,“周津塬,你刚刚讲了‘随便你’这三个字?我没听错吧?”
周津塬到这里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原本一直将手臂随意搭在浴缸边缘,此刻攥起旁边椅子上的厚书,不顾手上沾有水,猛翻几页,再扔下。这样才勉强压制波动,一开口,依旧是往日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