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塬希望他的前妻聪明点,和那个阴险的领养大哥保持距离。以及,他希望她继续保持离婚后的安静,永远别再主动出现在自己眼前。
萧晴的女儿在周四举办生日宴,她包了酒店的一层为女儿准备。
萧晴没出嫁前有点被排挤,此刻经济硬气了点,她没邀请太多亲戚,除了赵想容。
萧晴老公是个秃子,保养得还可以,抱着小女儿满场转,完全没有高管的严肃神色。萧晴做了一套酒红色的旗袍,珠圆玉润,比实际年龄显老,但有点主母的感觉。
萧晴全程谈笑风生,她跟赵想容聊了一会后,就去摄影师面前抱着自己老公和闺女拍大合影。
赵想容远远地看着,想到之前半真半假地想给周津塬生个孩子,但又不敢赌,如今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反观萧晴和她老公,一开始因为年龄和婚外恋不被人看好,倒是挺恩爱。
她心里想,如果和萧晴换一下生活,自己会开心吗?
答案是绝不。
今天来的有萧晴老公的生意伙伴,更多是萧晴在妈妈班认识的主妇。赵想容送完礼金就想走,但很快有人过来跟她攀谈,她倒是有耐心,听男人在自己面前滔滔不绝地讲。
过了会,旁边有位男士突然试探地说:“赵想容?”
赵想容已经习惯被不认识的男士知道名字,她眨眨眼,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陆谦完全没想到在这里碰到赵想容。他曾经为萧晴老公的同事摘过肿瘤,今天来这里纯属凑热闹。
陆谦知道,他师兄和赵想容离婚了。不过,这事不稀奇,医院里好多医生都离婚,尤其科室主任几乎都是二婚的。但当赵想容出现在眼前,陆谦又想到四个字:暴殄天物。他师兄可够狠的,这么大的美人都舍得脱手。
眼前的赵想容,依旧是全场最为发光的人物。
赵想容被陆谦提醒,才记得他是何方人物。她对周津塬那帮医生朋友都记得不清楚,只记得各个不爱打扮,而且很喜欢居高临下地评判人,用一种钻研的目光看着自己。
两人站着聊了几句,一起看着萧晴在远处和她孩子热热闹闹地照相。
陆谦很快准备溜走,赵想容突然叫住他。
赵想容望着那群小孩,她想起来,周津塬曾经跟自己说过一句话。夫妻之间最好有感情才生孩子。一个孩子最好是因为爱,才诞生在这个世界。
陆谦闻言,尴尬地挑了下眉。
赵想容容颜虽美,但智商和情商显然都极低。即使她和他师兄离婚了,但这不代表她此刻就能毫无避讳地和外人分享夫妻之间的私聊话题。
赵想容才不管陆谦,她自顾自地说:“我一直想找机会反驳周津塬。你们这些博士都好无聊,讨论这种形而上的问题。津塬觉得,男女双方必须相爱才有资格生下孩子,小孩必须因为爱,才能来到这个世界——这想法实在太自负。”
“是吗?”陆谦懒洋洋地说,他觉得这女人真够烦的。
“小孩子哪有那么多的想法?只有大人才琢磨这么多。小孩子在童年,只关心两件事,那就是,他们的父母是不是无条件爱自己,父母能不能保护自己。”赵想容看着他,她认真地说,“至于父母相不相爱,小孩子可能根本不在乎。换句话说,父母不相爱的孩子不可悲,不被父母爱的孩子才最可悲。”
陆谦有点诧异,他想了想,终于说:“你说的有道理。”
赵想容嫣然:“我说的话都很有道理。”只可惜,周津塬永远不会懂了,她只好随便找到另一个傲慢医生,把心里话说出口。
陆谦仔细打量着赵想容,她语气柔和,和印象中飞扬跋扈的粉红豹好像不同。他有点浮想联翩,她难道是在勾引自己?
赵想容看陆谦目光闪动的蠢样子,顿时乐了。她太明白男人的脑瓜都能瞎琢磨一些什么,赵想容本来想澄清,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介意给周津塬添堵。
于是,赵想容柔声说:“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周津塬有什么坏事,比如他因为医闹被捅死,记得发邮件告诉我,让我开心一下。”
赵想容把自己的一张名片塞给他,转身翩然离开。
剩下陆谦呆呆地看着她背影。
到了周末,赵想容简单地收拾了行李箱,乘坐了早班飞机,来到西北的一座小城。
机舱外的天空雾蒙蒙的,有那么个瞬间,也根本看不出国内和欧洲的区别。赵想容从小窗户往外看去,感觉内心有什么期待,又有点什么解脱。
涂霆的助理来接机,他在前面开车时,偷偷瞄一眼赵想容。
他们剧组在荒郊野岭拍戏,都会包一整家酒店。林大姨没来,他们几个助理还商量,赵想容来探班,要不要给她多开一个房间。但涂霆的意思是,今晚把赵想容带到他房间里过夜。这,这不太好吧?
赵想容才懒得管这些闲事,她从下飞机开始就拍照。
保姆车先开回到酒店,涂霆还在剧组,赵想容也不客气,放下行李,钻进去洗了澡,吹干头发后就催着助理带她去片场。
涂霆这次的电影,是一个知名文艺导演想转型的公路片。
唯一的女主角戏份不多,进组十五天就够了,整个电影剧组灰头土脸的,此刻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儿。
涂霆正坐在小马扎上,听着戴着鸭舌帽的导演讲戏。他因为造型需要,胡子不能刮干净,整个人又掉了好几斤肉,完全没有小生的英俊潇洒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