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狗在一旁开口说到:“咱是不是还要弄点动静出来啊,最好有多惨整多惨,我去弄鸡血去,晚上正好做个烧鸡公。”
“唉,说起这个,为啥还要特意找楚三哥来叫啊,直接我嚎一阵不省事吗?”孟岚重有些不解地问他姐。
孟岚琥给他弟弟一个诡异的眼神,说到:“你叫来叫去都一个调子,就是挨揍挨打的声音。那算不上什么,回头你听楚兄弟叫就知道了。以后你也上点心吧,长一副聪明伶俐俊面孔,肚子里却是个实心笨地瓜,一个人出门估计还赶不上丁小胖有心眼,啧……”
不多时,为这事几天前专门从省府赶来的楚月易到了。在听了孟岚琥的吩咐后,他有点尴尬地看了看旁边瞪着双大眼睛的某个好奇蠢地瓜,咳嗽了声说:“承蒙娘子看得起,楚某人献丑了。”说完,就张嘴叫了起来……
而隔壁屋子里,云坚正在不安地走来走去,突然他听见旁边房间里传出一阵惨叫,那叫声中夹杂着恐惧、哀求、愤怒,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云坚此刻已经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了。
这时,他已经模模糊糊地知道,隔壁发生了什么。
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落入卖身的火坑里,这一旦进去了,再出来还能有什么好吗?
云坚在这边绝望恐惧地快要崩溃了,而隔壁屋里,孟岚琥和楚月易则忙着给有些被吓傻了的某人化妆打扮。
“姐,我腿软。”蠢弟弟心里充满阴影。
孟岚琥看着不争气的家伙,一瞪眼说:“赶紧的,你就保持个半死不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状态,进去怎么惨怎么叫,不要说话,也别理他,自己发会疯就得了。”
楚月易无语地看着这俩姐弟,感到自己可能太老了……
深夜,云坚听到房门被人推开了,黑暗中,仿佛是之前那个壮汉又抗着重哥走了进来。
对面床铺上传来一声闷响,那壮汉仿佛抛尸般把重哥丢到了床上,接着就离开了。
等了一会,云坚摸索着,下了床。他想看看,重哥到底怎么了。
可没等他走过去,就听对面床上传来压抑地哭嚎声。那哭声极其可怕,时高时低,凄厉中带着疯狂。
云坚刚听了会,就觉得一阵尿意盎然,夹着腿溜到自己床后,对着恭桶准备放水。
可就在这时,隔壁的哭声突然变成惨笑,惨笑又夹着惨叫,吓得云坚打了个哆嗦,那尿意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折腾了半天,云坚终于点亮了油灯,凑到重哥床前探看。
就见到那人趴在床上,抖个不停。忽然,云坚两眼瞳孔猛地一缩,他看到那重哥的外袍下露出的长裤上渗出殷红地血迹,甚至顺着裤腿还有不少滴落在了床边。
本来就很怂的某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抱着油灯“噔噔噔”朝后连退几步,接着把那灯往桌上一放,两步就蹿回到自己床上。
这一夜,云坚在噩梦中反复煎熬,耳边仿佛听到那重哥惨叫狂笑哭嚎了一整夜。然而让他绝望的是,第二天大清早,那个重哥就因病重被带出去了,几天后,壮汉来送饭时,无意中说漏了一句:“你运气不错啊,不像之前那个遇上了猛鬼脸,一晚上就死……咳咳,快吃吧。”
云坚确定他听到的是个死字,死了?死了!!
这个消息几乎让他脆弱的神经彻底崩溃,中饭晚饭他再没吃进去过一颗米。
“孟娘子,我看行了。”高二狗看了云坚的状况后,对孟岚琥说到。
“嗯,那好,明天晚上最后来一次,就该我相公和主簿来救人了。”某个鬼脸兄点点头,离开了。
第二天晚饭时,云坚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忽然他听到了一个恐怖的笑声。
没错,他记得,就是那个“猛鬼脸”,只有他会发出“桀桀桀”这么可怕的笑声。
想到这里,云坚突然全身僵硬起来。他记得同屋的重哥就是因为被那鬼脸看上,一个晚上就丢了小命。
如今这房里只剩下他自己,那鬼脸上次走时就对他的美色垂涎三尺,今天肯定是逃不过去了。
云坚他在心里疯狂地喊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不想卖身,我不想被活活叉死啊!!
可惜,他的房门还是被打开了,那个壮汉又讨好地带着猛鬼脸进来了。
云坚拼命地缩在床角,他浑身颤抖地感到自己就快死了。也许正是因为他处在被自己吓死的边缘,不知不觉中,竟然回想起他活着的这十六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