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路见星乖乖地站着,手从盛夜行衣兜内拿了出来。
一回宿舍,盛夜行把灯打开,累得快要虚脱。
兴许是上楼梯的动静没把握好,宿舍楼里不知道哪个兔崽子睡懵了胆子大,迷糊地大吼:“谁他妈的大半夜不睡觉啊!”
盛夜行停了脚步,捏紧拳头。
楼道里的灯不够亮敞,路见星脚步快,比他多上了一阶。
盛夜行看着他,忽然就镇静下来,没吭声,吞下了那句已经横冲直撞到嗓子眼的“你爹”。
这时,不知道哪个宿舍的小子也被吵醒了,回吼:“哪儿的野种大半夜喊麦啊!”
“草!”
“孙子!”
两边儿宿舍你一言我一语的,楼下还没走远的张妈又折回来,一板子敲到楼道里,扯嗓门儿喊:“谁不睡觉!谁不想睡觉!不想睡觉下楼放哨!大半夜斗什么狠呢啊?!”
顿时安静了。
盛夜行听得想笑,跟着路见星上了楼。
开门进宿舍,路见星第一件事儿是把药拿出来放阳台上。
“路见星,”盛夜行发现小自闭的一举一动越来越难理解了,“你做什么?”
“晾晾。”
路见星说完,像怕盛夜行不理解似的,有点儿急地补充:“雨停了。”
我把药盒晾干!
“行吧,”盛夜行边脱衣服边去扯干浴巾,扔给路见星,“现在已经停水了,没法洗澡。你把身上擦干,再喝热水,然后上床睡觉。”
“好。”
路见星一累,人也乖顺下来,接过浴巾就开始脱衣服擦身上。盛夜行却忽然跟触电了似的,转过身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根本不敢去看路见星。
他刚刚瞅着小自闭脱到胸口了,锁骨那一块儿还是那么白。
比市里深冬偶尔飘的小雪还特么白……
那些雪自己小时候玩儿闹的时候吃过,冰的,入口就化了,绵绵的,没什么味道。
路见星也是冰的吧?
哎,我操?
他深吸一口气,骂自己混蛋,决定明天找顾群山学点儿净心的经书背背。
路见星换完衣服,把李定西淋湿的外套也晾了起来,穿袜子准备上床。他站在桌子前徘徊一会儿不上去,突然说:“他们,什么意思。”
路见星的世界里,人与人应该是互相不干扰的。
他对“其他人”,天生就缺少好奇心,也不想知道对方的想法……但自从遇到盛夜行,路见星发现自己感兴趣的事儿一件一件地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