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山不停地叫陈硕回来,陈硕始终是充耳不闻,但见他跟张大嫂两人互相问了几句,忽然间抱在一起痛哭起来,一时间搞得他满头雾水。陈硕回过头来擦了把脸上的眼泪,对杨长山说:“叔,我妈活过来了。”杨长山虽然听见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绝不相信人死可以复生,但看到张大嫂的样子却没有其他的解释,一时间愣在当场。方菲菲听陈硕这么一说,居然跑了上去,问张大嫂:“舅妈,你,你感觉怎么样?”一边问眼睛不断地上下打量。张大嫂看到方菲菲就是一愣,问陈硕:“这孩子是谁呀?”陈硕一笑:“她是菲菲呀,我舅老爷的亲外孙女。”张大嫂一听就想了起来:“菲菲呀,都长这么大了。几前年听说你们家搬到市里了?”方菲菲点点头:“是啊,有七八年了。”张大嫂道:“都这么久了,你爸妈还好吗?”方菲菲道:“他们都挺好,就是忙。”
来送葬的人远远地围城一堆,三三两两地互相议论猜测。杨长山心想,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把这些来送葬的人解散,于是转过身对众人说:“大家也都看到了,张大嫂子又还醒了过来。像这种假死的事,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幸亏有这么一出,丧事变成了喜事。既然这样,咱们大伙就先散散,别挡了路。晚上咱们再到张大嫂家一起吃顿饭,算是犒劳大家这几天的辛苦。”这些人原本都是看他的面子才来的,既然他开口了,这些人也就三三两两的回村了。只剩下草台班子的几个人,手里拿着唢呐铙钹等乐器呆呆地站在当场,杨长山过去跟负责人又解释又赔礼,并且承若按事先说好的支付报酬,这些人这才离开。剩下拉着棺材的三轮车,杨长山跟着村民开着三轮车到镇上的棺材铺,准备再半价或者以更低的价钱卖回给棺材铺,这样多少能挽回点损失,这样棺材铺也不会有损失。
在杨长山处理这些事情的同时,陈硕和方菲菲搀着张大嫂往家走。陈硕问张大嫂还记不记得发生的事,张大嫂说只记得早上老杜来敲门,还被他无缘无故地扎了一下。从那之后的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被装进了棺材里,现在回想起来这一些就像是一场梦。陈硕又跟她说了之后的事情,还说多亏了杨长山帮忙,要不然这场丧事不定乱成什么样。
说着话三个人回到了家,陈硕当先跑进屋里向俞一粟说了事情的经过,为的是让他在见到张大嫂的时候有个心里准备。俞一粟听说之后非常惊讶,尽管他阅历丰富,也曾经历过这种死而复生的事,但那些大多都是假死,而这一次张大嫂确实的的确确地死了,他接连问了陈硕好几遍:“是真的吗?确定不是诈尸?”陈硕重复了好几遍:“是真的,我还摸到我妈的脉搏和活人一人,肯定不是诈尸。她们就在外面,马上就到了。”说着话便有脚步声走进院子,陈硕转身迎了出去,很快便和张大嫂、方菲菲一同进了屋。俞一粟见到张大嫂,便要坐起来,只是行动受限,微微一动胸口就疼痛难忍,陈硕赶忙过去扶他起来,俞一粟背靠着墙,瞪着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反复打量着张大嫂,半天没有说话。
张大嫂被他看得身上发毛,勉强笑了笑说:“俞师傅,你,你还好吧?听陈硕说你受伤了,现在好点了吗?”俞一粟上上下下反复打量这半天,发现张大嫂身上周围没有任何异常,肯定不是诈尸僵尸,也肯定不是被附身,和正常的活人没有任何差别,一时间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等到张大嫂问话,他才回国神来,连忙答道:“哦,我没事,好多了。既然张大嫂回来了,那我也该走了。”说着就想起来,陈硕赶紧按住他:“您伤的这么重,而且又是因为我们家受的伤,怎么能让您走呢?”说完转身看着张大嫂,张大嫂也说:“对,要走也要先把伤养好了。您是觉得在这屋不方便吧?那就去陈硕那屋,也好有个人说话。正好菲菲也来了,就让她在这屋陪我住上几天。”俞一粟伤的不轻,就算想走也走不了,陈硕扶着他到自己屋养伤。
晚上入睡之前,俞一粟特意把陈硕叫到近前,低声问他:“我听说,你是第一发现张大嫂的,是不是?你有没有注意她伤口的具体位置?伤得有多深?”陈硕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大概在这个位置,伤的挺重的,血流了满满一地。俞大叔,你觉得这事有古怪吗?”陈硕和张大嫂母子相依为命多年,母子情深,对于张大嫂的死而复生虽然奇怪,但并未深思过其中包含的危机。俞一粟看着陈硕的脸,轻轻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让你那个表妹找机会观察一下张大嫂的伤口,如果伤口不是致命之处,就说明张大嫂是假死,咱们也就放心了。”陈硕点了点头:“行,我明天跟菲菲说。”
第二天上午,张大嫂在厨房忙碌,方菲菲躺在外屋的沙发上玩手机。陈硕见是个机会,就过去问她:“菲菲,你有没有注意到我妈胸前的伤口?”方菲菲点点头:“我看到了,伤得挺重的。怎么了?”陈硕说:“没事,我就想问问伤口怎么样了。我不方便问,可又担心她。”方菲菲微微一笑:“不用担心,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陈硕点点头,又问:“那你还记不记得伤口具体在什么位置?”方菲菲想了想,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左胸:“大概在这个地方。”陈硕的目光顺着她的手指落在了她耸起的左胸上,微微一愣,赶紧把目光挪开,脸上却发起烧来。方菲菲看到他的样子,咯咯一笑,伸出两根手指用力在他左胸戳了一下:“就是这个地方。”说完转身出去了。陈硕看着她的背影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跟俞一粟汇报。
俞一粟看着他手指的位置,沉吟半天没说话。陈硕问:“俞大叔,怎么样?”俞一粟猛然回过神来,笑了笑说:“这个位置如果刺的不够深,并不会致命,看来张大嫂的确是假死。”陈硕听完,这才松了口气。实际上,陈硕指的位置,正是心脏的大动脉,一旦被刺中,必死无疑。俞一粟想不通一个必死之人,怎么还能活过来,而且看不出任何异常。之所以没对陈硕明说,也是为了避免他难过。另外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他身上的伤短时间内无法痊愈,势必要在陈硕家多留些日子,借助这个机会来观察张大嫂到底为什么会复活,是狐狸在作怪,还有另有其他的邪祟。另外他心里还有另一件事,就是那天晚上张大嫂诈尸的事,那狐狸完全可以趁他重伤将陈硕家里的所有人都杀掉,可它却没那么做,这里面是有人相助,还是那狐狸另有阴谋?这件事如果没搞清楚,俞一粟也无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