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冰川孤辰就这麽满怀着希望和迟疑的矛盾,跟着翼族的神枭长老,回到了九耀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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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您回来了。」一到九耀云峰之下,翼族族人便恭敬地迎了上来。
「嗯。」神枭停下脚步,看见冰川孤辰正眯起眼,仰头望着没入云海的九耀云峰顶端,知道他在顾虑些什麽,於是唤来族人道:「把我之前吩咐的东西拿过来,并且多找些人手来。」
「是。」
「做什麽?」冰川孤辰不解神枭的用意。
「我知道你怕这样抱着他飞上九耀云峰,会加重他的伤势…放心吧,我不会让他的伤势再恶化的。」
神枭话一说完,几名翼族的人也已准备好了一张舖了软垫,能容一人平躺的小床,「将他安置在上面,让我们的族人带着他上去,这样他的伤势就不会恶化了。」
「嗯。」明白了神枭的用意,冰川孤辰这才将金子陵放下,但视线却仍是不放心地?着金子陵的身影移动。「我们也上去吧…要请人带你上去吗?」九耀云峰是天外南海第一高峰,功力未达一定程度的人,没有翼族人的帮助,是无法飞到顶端的。神枭看着冰川孤辰,知道他已不再是昔日那个弱小的孩子,但却也不太确定他是否有能力一口气飞上顶峰。
「不用,这不算什麽。」望着高耸参天的峰顶,冰川孤辰不禁想起了那日,他半强迫地抱着金子陵上凡尘崖高塔的情景,好不容易强压下的心痛霎时又如排山倒海般涌上,用尽全力勉强振作起精神,深吸了一口气,冰川孤辰纵身跃起,没过多久,孤傲冷绝的身影已出现在九耀云峰顶端,翼族的圣地之上。
神枭没有多久也到了云峰之上,并且示意族人将金子陵送至自宅安置,而冰川孤辰自然形影不离地守着金子陵,於是一行人就这麽自然而然地全聚到了神枭的居处。
「这样就可以了,你们都下去吧。」神枭安置好金子陵之後,立刻遣退了所有的族人,「现在,只有我、你和他三人,你可以将详情告诉我了。」转过身对冰川孤辰开口,神枭的眼中布满的是长者的慈祥。
冰川孤辰闻言,正考虑着要从何说起时,一阵温和清亮的声音蓦然响起:
「蛰伏秋山待枫红,青临洛水无云彩;麒麟降世多磨难,江郎愿使尽长才。神枭前辈,我来拜访你了。」
语声方落,只见一道出尘脱俗,仙风道骨的绿影,缓缓出现在冰川孤辰和神枭面前……
「谁?!」陌生的身影乍现,牵动了冰川孤辰紧绷的神经,冷冷注视着眼前渐趋明显的绿色人影,长年的杀手生涯,使得他反射性地以警戒的态度来面对初见面的人,尤其他并没有杀了金子陵,反而将他带到此地,对天岳来说,他等同於叛徒,而金子陵又是天岳必除的对像,这使得冰川孤辰更是不敢掉以轻心。
「别紧张,他不是敌人。」神枭见冰川孤辰眼中浮现的寒芒,急忙开口道:「他是我的朋友,不是冥界的人。」
闻言,冰川孤辰的戾气霎时减低不少,但仍是以警戒的态度盯着神枭口中看起来与神枭自己年纪相差甚远的「朋友」。
「哈,是吾一时忘了自我介绍,也难怪他会紧张了……」绿衣人缓缓步至冰川孤辰面前站定,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以温醇的声音缓道:「在下秋山临枫卧江子,是神枭前辈的『忘龄』之友。」
「卧江子,你今日的来意,应该是他,而不是我吧?」神枭望了望神色冷然的冰川孤辰,知道他心急金子陵的状况,於是省略了与卧江子之间的寒喧,直接点出了卧江子的来意。
「不愧是前辈,真是神算。」卧江子对着神枭淡笑道,「为了天外南海未来的共主,也为了你我的交情,我说什麽也要来一趟啊。」
「嗯?」两人的对话听得出与自己有关,但他却听不明两人谈话的内容,冰川孤辰的视线转而望向神枭,疑惑。
「喔,这话要解释起来就要说很久了。现在卧江子既然已经来了,我想可以先请他看看你身後之人的状况……」神枭接收到冰川孤辰询问的眼神,知道冰川孤辰现下除了金子陵,已听不进任何其他的事,於是转向卧江子道:「麻烦你了,卧江子。」
「嗯。」
轻应了声,卧江子走至金子陵身边,与素还真如出一辙地替金子陵把了脉之後,却是不发一语。
「他怎麽样了?」心急如焚的冰川孤辰,再一次面对如审判般的沉默,即使冷然如他,此时也不禁感到心慌。
「放心,这对吾而言,尚不是无解之症。不过……」
「不过如何?」
「在那之前,吾希望你能先回答吾几个问题。能否让他苏醒,就端看你如何回答了……」
第二十七回
「你说这话是什麽意思?」冰川孤辰闻言,才刚趋於缓和的眼神又倏然转为冷冽,因为卧江子的话听在他的耳中,有着条件交换的意味。
「欸,别误会…」看穿了冰川孤辰的心思,卧江子只是保持一贯的微笑,解释道:「照吾的推测,神枭前辈要吾观看你身後之人的用意,其实是要借重吾心识沟通的能力。因为他的身上的伤尚不足以让神枭前辈以及中原的素贤人束手无策的地步,他的昏迷才是他最大的致命之忧。我说的对吗?冰川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