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贤点点头,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买卖是做不成了。”
说完,将那玉镯收了回来,塞回兜里,从椅子上站起身,转头就要走。
掌柜坐在那儿,默不作声,只是给朝陪着温贤来的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伙计当即跟着温贤后面出去了。
“爷,爷!”伙计跟着温贤出了内堂,几步追上温贤把人拦下,道,“爷,您稍等,您且听我说。”
温贤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伙计良苦道:“爷,我方才听这位小哥说,这镯子是您母亲的遗物,想来您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捉襟见肘、实在没了法子才来我们当铺……”
温贤悠悠然道:“倒也不是。”
“……啊?”伙计一愣,“那、那您为什么当镯子?”
温贤坦然道:“我嫌他们累赘,比起玉镯字画、金银首饰,我更喜欢钱。”
“……”这伙计来当铺也有十来年了,头一回遇到这样的客户,连贪财都能说得如此坦荡,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伙计扛着心梗,试图继续挽留温贤:“不管怎么说,爷那玉镯肯定是要当的,您开的那价格着实有些离谱,换了谁家那都不可能答应的,所以啊,若您诚心当镯子,不如回去再跟我们掌柜商量商量,您二位再好好聊聊?”
温贤干脆道:“关键我没空啊。”
伙计道:“老实跟您说,你开的这价格,别家当铺绝不会同意的,去别家谈也是谈,您何不再跟我们掌柜说说?”
温贤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要去当铺,昨天下去我在秦淮河听了一局莫愁四弄,只是去的晚了前面都没听着,所以今天我得早点去,免得又错过了。”
伙计手捂胸膛,脸颊笑的有些抽搐道:“您……您要去秦淮河听曲?爷,您确定您不是来我们当铺砸场子的吗?”
温贤一脸无辜:“谁说的?我真是来当镯子的,老实跟你说,我家里还有一些金镯、字画什么的,我打算一并都当了换现银的。”
伙计一脸复杂:“那您是打算去别家典当行了吗?”
温贤摇头:“不,明天我还来你们家。”
这下不光伙计,就连红果都一脸困惑,二人同声问道:“为什么?”
温贤回道:“因为你们家生意好啊,我这人生平就两个爱好,一个爱钱,一个爱热闹,行了,你也别耽误我功夫了,回去跟你们掌柜说,镯子我不卖了,价格不合适,等明天我拿些别的过来,咱们再好好谈谈。”
说完,温贤就带着红果,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伙计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
此时,当铺掌柜从门内走了出来,走到伙计身边,瞧着温贤离开的方向感叹:“想我钱富贵这辈子阅人无数,什么牛鬼神蛇没见过,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竟完全猜不出来。”
说完,转头问伙计:“那镯子,他当真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