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讽刺地弯弯嘴角。
他问,“还是睿延惹你生气了?他的腿如今也好得差不多了,那就让他回南苑山吧,你一个大人,怎么还和人家小孩子发脾气。”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我的自尊早没了,发怒也只能被当做小孩子乱发脾气。
睿延怎么会惹我生气,这栋房子里也只有一个人能牵动我的喜怒,但那个人从没有自知之明。
我站了起来,走上了楼梯。
“这样怪没意思的,我不想再和你过下去了。”
我背对着他,忍着左胸的异样,一字一句道。
黎奉却已经自顾自开始叫人赶紧去收拾睿延的东西,迫不及待要把他自以为是的东西搬离我的眼前。
他这个时候便很像是一个尽职的好丈夫了,多讽刺,顾及着妻子的自尊,冷酷地将之前宠爱的小情人丢弃一边。
这样的冷酷更让我感到心寒。
那群人训练有素,当初睿延是怎么大张旗鼓进来的,又原封不动地按照之前的仪式走了。只是他们的态度也并不随便怠慢,兴许想着哪一天他们的大老板又会重新宠爱那个才华横溢的少年。
徒留一室狼藉。
睿延怔怔地站在一楼的花园里,落日的余晖淡淡的,他的神情有些失落,抬头认真地仰望我房间里的阳台,我站在那里垂着眼皮朝他冰冷地笑了笑。
他找的这个靠山实在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喜爱和厌憎都来得太过容易。
或许是因为他从来都没在这个惯性追逐的过程中爱上过什么人,他所爱的永远只有他完美的自己。
。
我走回房间,黎奉不知何时也进来了。
他手里正拿着我写的那东西,抽屉大开着,他做这些事情时毫无顾忌。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去了,屋里只有灯光,幽幽地落在他两肩。
他斜靠在床边,身上还穿着黑色衬衣,宝石袖扣闪烁着深邃动人的光芒,扣子松开了几颗,露出漂亮宽阔的胸膛,那张面孔俊美无俦,连晕黄的灯光也在此留恋不去。
“你什么时候写的?”
他饶有兴致地放下那两张纸,看过来的神色带着几分探究与好奇,还有一点点漫不经心的逗弄。
我身体僵住了,轻声道,“很久了。”
“哦,这次又想要什么补偿?”
他嘲道,语气里并没有太多讶异和愤怒的情绪,好像我写的那两张纸并非什么真情实意分割关系的协议书,而是份赤裸裸的交易合同,我和他分坐两头,合同上明码标价,厘清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