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不是山盟海誓,而是刀枪不入的盔甲!是攥紧前路的信心!
她无法做到势均力敌,只能尽量保证未来的道路能在她的可控范围之内。
傅伯霆默了半晌,忽而抬头道:“原本我连你的意思都不必过问,只要我上你家提亲去,你父亲必定乐意,况且也没人敢再娶你了,若是敢娶你,便是明目张胆的跟傅家作对,但是我没这么做,你就没觉得,我已经尽我所能的尊重你了吗?我不会哄姑娘,不会说情话,我唯一能说的,就是不会让你失望。”
他从衣襟里拿出一支丁香小银钗,轻轻插在映容的发间,“这是你那一天在园子里落下的。”
“我先过去了。”他叹了口气。
映容把目光换到另一边,忍住泪,点点头道:“你去吧!”
她眼中有泪,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出来,在把所有的话说出来的这一刻,早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喷薄而出的勇气,仿佛什么都不用考虑,她想说的话,可以毫无顾虑的直接说出来。
映容从前想过,顺着古时的规矩来,家里家外学着温顺讨人喜欢,将来嫁去夫家,便一味顺从做小伏低得了,何必争天抢地的显本事,倒苦了自己的日子。
可这些想法,在傅伯霆面前全然没了。
他这人,一时体贴温和,一时喜怒无常,拿不准他的脾性,也不知怎么相处。
她自认为在外装的还算可以,脾气好,性子温顺,众人皆赞,可偏偏微乎之微的那么点反骨,总是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以前总听人说傅伯霆是朝堂里的活阎王,如何阴狠,如何毒辣,如何不择手段,可是她见过的傅伯霆,完全不像她曾听过的那些形象。
再抬头,他远去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映容突然觉得心口牵扯的难受。
理智,有时候是需要口是心非做代价的。
她说的那样有理有据,几乎要把自己给说服了。
今天的话说完,或许他们俩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交集。
*
映容用袖口轻拭眼角,手掌按在心口处,竭力平复心情,转过头,桥边站着一个人,是浑身颤栗的罗孝然。
罗孝然就愣愣的站在那里,脑中有无数个想法。
他看见傅侯爷在前面,满脑子里都是慌张和害怕,想着自己如何能跟傅侯爷抗衡?在如日中天的傅家面前,他算得了什么?他能做得了什么?
映容,映容,映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