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理智能够控制住的。
眼皮越来越重,似有千斤顶压着。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不清,直至彻底陷入黑暗。
时初在无法思考的混混沌沌中,摒弃了理智上的坚持,不过几秒,就失去了意识,呼吸浅浅地进入了梦乡。
墨发松松垮垮地一扎,侧着靠在车窗时,只露出一段削白纤细的脖颈,似瓷玉,一碰即碎,一掐即断。
小小的一团缩在那儿,存在感尤其低。
就连睡着了也恨不得全世界都将她遗忘。
沈淮年慢悠悠地扯下口罩,须臾,才再次侧眸看向时初。
神态一如既往地慵懒散淡。
漆黑的眼,似乎藏着风起云涌。
他眉梢一挑,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片刻,都说女大十八变,可她的模样瞧着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刚刚在机场看到她时,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鬼使神差地,跟在她身后,从6号门出来,上了这趟明显向着学校反方向开的公交车。
只是,沈淮年盯着时初的睡颜缓缓地蹙起眉头,隐隐约约总感觉她有些地方不同了。
相貌只是长开和没长开的区别,性格简直翻天覆地到让他怀疑是不是认错了人。
司机估计赶着下班。
车速快到惊人,公交明显颠簸了两下。
惯性作用,时初脑门磕了一下,发出重重的&ldo;砰&rdo;的声响,她皱了皱鼻子,无意识地流露出委屈的小表情,转瞬即逝,但她并没有醒。
眼底的黑眼圈让她的困意昭然若揭。
沈淮年视线停留在时初被长睫覆盖的眼底,微微一愣,几秒后,抬起胳膊,轻轻的,慢慢的,伸过去。
…………
………
时初这一觉睡地很舒坦。
虽然时间并不长,但足够她充点电,回点精气神了。
只是醒来后,她有点懵。
等懵劲儿过了,后知后觉地慌了神。
车窗外漆黑一片,似乎脱离了繁华的杭城中心,她不知道公交车现在是开到哪儿了,原本拥挤不堪的车厢此刻也是空荡荡的,那些乘客都早已下了车。
就只剩下她、司机还有坐在她旁边的戴口罩的男生。
所以,是到哪儿了?
她这一觉是睡到外太空去了吗?
时初苍白着脸,急红了眼,无措地咬起了唇。
她不断给自己鼓气,让自己冷静。
挺直了背竖起了耳朵,想听播报器报站名。
好歹要知道自己被带到哪儿了,这样才有补救措施。
下一秒,播报器没响。
倒是司机师傅说话了,&ldo;终点站要到了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