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俨起身往外走,她犹豫了下,“陶临沅性子冲动,若是跟王爷起了冲突,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段俨原本就要走了,听到这句话不得不转过身,“你担心我为难他?”
怎么可能,她是担心陶临沅跟他大打出手!又不是没发生过,她至今还心有余悸。
殷岁晴起身替他整了整衣裳,认真地表明立场,“我现在只会替王爷担心。”
段俨笑了,握住她的手说了句放心。
等他离开后,殷岁晴一直在屋里坐立不安,饭也吃不下去,索性让人直接撤走了。她本想让丫鬟去前院打探一番,末了想想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于是只能继续等着。
其实她确实担心过头了,陶临沅来瑜郡王府不是为了闹事,而是为了正事。
准确地说,有事相求。
慧王跟魏王在南门交战,五天之后终于战败,被关入地牢。他是慧王的党羽,理应该一同获罪,之所以能安然无恙到现在,完全因为他是陶嫤的父亲。如今想完全脱身必定没那么容易,皇上还在气头上呢,他稍微有点动静,可能就要身首异处了。
就连今天来瑜郡王府,都是避开所有人耳目来的。
瑜郡王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而且颇有分量,如果他能为自己求情,想必就不会有事了。
可是要他求他……陶临沅是千百个不愿意,如果不是为了陶家上下几百口人命,估计他今天根本不会踏进王府大门。
段俨来后,他半天没有说明来意。
起初段俨还有耐心,末了直接道:“陶侍郎若是无事,本王还要下去陪王妃一道用膳。”
也不知是不是被那句“王妃”刺激了,陶临沅猛地抬头看他。两人对视片刻,谁也不让谁。
他咬牙道:“我有一事相求。”
段俨抬了下眉毛,有点好奇。
等他把话说完,前因后果捋清楚之后,段俨反而一笑,颇带了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算什么?自作孽不可活?
他一笑,陶临沅的脸色更加难看,起身便要走:“王爷不愿帮忙就算了,当我从未来过。”
段俨叫住他,“陶侍郎急什么,本王没说不帮你。”
他站住,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果不其然,段俨向他提了条件:“不过陶侍郎得答应本王一件事。”
这件事……他心口突跳,似乎能猜到是什么。
陶临沅暗暗握了下拳头,旋即无力地松开,“瑜郡王请说。”
茶香袅袅,热气盘旋在段俨脸前,以至于他的眉目有些模糊,看不大清楚,却能看到他上扬的嘴角和愉悦的笑意。
他说:“日后别再缠着岁岁了,最好也别想着她。”
*
那天在西市发生了什么他果然还是知道的。
从医馆出来殷岁晴的情绪就不对劲,回府后询问了车夫,自然而然就知道是什么原因。既然她不想说,他就没有拆穿。
但是这不代表他不介意。
刚成亲那会儿,他觉得两个人关起房门过日子,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提起来也没意思,倒不如慢慢地忘怀。现在看来并非那么轻松,有些事情该解决的,还是不能马虎。比如眼下的陶临沅,如果他再不做点什么,放任他继续痴缠殷岁晴,可能对他们以后生活都不太好。
陶临沅定住脚步,踅身看他:“岁岁嫁给你,我不觉得是一桩好姻缘。”
段俨几乎不问为什么,他笑了笑,“这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