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鸿转身,眉毛微微一挑,远远地看到一身朱紫长袍的晋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道:“多日不见王爷,您的气色看起来比以往更佳。”
晋王笑了笑,知道他这是调笑自己不顾形象地在宫门口大叫,也不与他计较,缓了口气,道:“我近日新做了几首诗,请了几个翰林一起赏诗,就在今晚天香楼,你不如一起去吧?”
向鸿道:“多谢王爷美意,只是恩师约下官今日手谈,不如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晋王没料到向鸿居然拒绝自己,但转眼想到若是他能去王府,岂不更好,便含笑答应了。
二人又叙了会儿,晋王才恋恋不舍地别了向鸿,去往天香楼。
向鸿坐在陈府的花厅里,身姿挺拔,不疾不徐地落下一子,引得对面的陈兴世大叫失策。
坐在一旁的陈安世摸着胡子笑了笑,“二弟,清潭棋艺高超,连孟老国公都不是他的对手,你败在他手下可不丢人。”
孟老国公,就是文国公孟珏,曾任太傅的帝师,一门清贵,是勋贵中唯一的因文封爵的世家,子孙后代也都以文得名,世子孟泽远便是当世著名的大儒。
陈兴世道:“罢了罢了,后生可畏!”
向鸿谦逊一笑:“陈大人承让了。”
陈安世道:“他难得夸人,清潭你不必客气,况且他那臭棋篓子,也实在是苦了你了。”
陈兴世道:“我赢不了清潭,莫非你就赢了?”
陈安世道:“我一贯输得起,况且清潭是我学生,得徒若此,此生无憾!”说着便忍不住显摆起了高徒。
站在一旁的侍女轻声说道:“大爷回来了。”
向鸿起身,看着款步走来的陈越宗道:“成基,你可让我好等。”
陈越宗先向父亲二叔行了礼,才抱拳讨饶,“衙门里事多,你也不是不知道,最近又出了几个谋杀案,犯人又死不认罪,这才折腾的晚了些。”
陈越宗与向鸿是同年的进士,向鸿曾拜他父亲陈安世为师,考前甚至还住在了他家中,后来又一起点了庶吉士,二人关系自然十分亲厚。虽然现在陈越宗在京兆府任通判,向鸿在户部做员外郎,不常在一处办公,但向鸿常常来府中做客,关系并未疏远。
陈兴世道:“可是刘四娘杀夫案?”
陈越宗奇道:“二叔怎么都知道了?莫非这案子已经惊动大理寺了?”陈兴世目下正任大理寺正卿,掌管刑名礼狱。
陈兴世摆摆手,“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再查下去了。”
陈安世也觉得奇怪,“这是为何?”
向鸿在一旁沉声道:“恐怕是魏家走了关系到陈大人这里吧!”
陈兴世诧异:“你也知道了?也是,户部现在算是他们魏家的了。”
陈越宗道:“莫非真是魏无衣看上了刘四娘,才派人杀人灭口的?”见陈兴世点了点头,不屑道:“魏家势大,竟然是连人命都不放在眼里。强夺民妇,实在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