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听到他的话,立即欢呼起来,神色激动问:“是外祖父!那外祖父旁边的人是谁?爹爹,是外祖母么?”
出宫之前,君行之和祁丹朱对他叮嘱过,在外面的时候不能叫他们父皇和母后,要叫爹爹和娘亲。
君行之垂眸看他,“对,是朝朝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朝朝立刻开心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并肩而立的神像,目光亲切孺慕。
祁丹朱心中震颤,忍不住问:“我娘这里怎么会多了我娘?”
她记得她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只有无面神。
君行之笑了笑,解释道:“既然岳父在这里,又怎么能少得了岳母呢,宫中有岳母的画像,我命工匠按照画像上的面容建了这座神像,将其安置在岳父的旁边,他们既已生死相随,自然不能再分开。”
朝朝看了一会儿神像,开心道:“我要去跟外祖父和外祖母说悄悄话,我有好多话要跟他们说!”
他听太傅爷爷说过,他的外祖父是大祁最骁勇的将军,传奇一般的人物,他听过很多外祖父的事迹,心里早就对外祖父崇拜不已,所以有很多话想要说。
朝朝一个人跑到无面神像下,亲昵地靠在无面神像旁边,抱住无面神的腿念念有词地说了起来。
他最近长高了一点,站在那里的时候,头顶正好抵在无面神像的手底下,远远看去,就像无面神在慈爱地摸着朝朝的头顶一般。
祁丹朱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热泪盈眶,她含泪看着神像,目光久久停留。
她从未见过她的父亲,不知其真容,如今看到神像,才算知道父亲长究竟长什么模样,他跟她想象的一样气宇轩昂,目光温柔而坚定,正是她想象过无数次的模样。
她仰着头看了许久,直到眼睛酸涩才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她像是想要将父亲的面容深深刻进脑海一般,看得认真而仔细。
君行之一直静静地陪着她,没有开口打扰她,朝朝断断续续的声音时而传来,稚嫩好听,回荡在大殿里,像温柔的絮语。
不知过了多久,祁丹朱心绪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她收回视线,忍不住轻轻扬起嘴角,转头温柔地看向君行之。
她目光柔柔地看着君行之,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伸手抱住君行之,静静地将脸颊靠在他的肩膀上。
君行之刚才虽然说的风轻云淡,但祁丹朱明白,他必定是花费了一番功夫,才能成功将神像雕上五官,君鹤晏故去多年,以前见过君鹤晏的人本就不多,君行之还要在这些人里找出能工巧匠,挑出合适的人选,成功地将君鹤晏的面容可在无面神像上,祁丹朱不用想也知道,其过程必定异常艰辛,需要极大的耐性和坚持。
君行之帮她完成了一个对她来说至关重要的心愿,她终于知道了她父亲的长相,这对她来说实在太过重要,她心里是数不尽地感动和感激,种种情绪回荡在她的心间,让她震颤不已,但她知道,她和君行之之间永远不用说谢谢,君行之这样做是因为爱她,而她所需要做的只有更加爱他。
朝朝跟外祖父说完话,又跑过去跟外祖母说话,他一个人唠唠叨叨说了许久,才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完。
他累得抿了抿红红的唇,抬头看到桌上放着竹立香,立即眼前一亮,他走过去踮起脚尖,颤颤巍巍地拿起桌上的竹立香,然后乐颠颠地朝着爹爹和娘亲跑了过去。
“爹爹、娘亲,我们给外祖父和外祖母上柱香吧!”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百姓们都是这样祭拜外祖父和外祖母的,他每次去道观看皇奶奶的时候,皇奶奶也是这样给菩萨上香的。
君行之和祁丹朱闻言笑了笑,祁丹朱松开君行之,轻轻抹了一下眼角,道:“朝朝乖,好,我们给外祖父和外祖母上香。”
朝朝扬起笑脸,把手里高高地竹立香递给他们。
祁丹朱跟君行之接过朝朝手里的竹立香,一起走上前去,对着两位神像拜了拜,朝朝跟在他们旁边照做。
阳光透过轩窗照进来,大殿里一片寂静,他们双手将香插进香炉里,然后在蒲团上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祁丹朱抬眸仰望着父母,眸色滚动,心里五味陈杂,她本来以为她会有很多话想对父母说,可这一刻,她看着自己身旁的朝朝和君行之,却只是抬起嘴角幸福地笑了笑。
她轻声道:“爹、娘,女儿过得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君行之含笑看她,亦转过头看着神像,轻声道:“岳父、岳母,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丹朱,你们放心。”
祁丹朱听到他们的话,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朝朝眨了眨眼睛,也像他们一样,像模像样道:“外祖父、外祖母,朝朝会好好长大,以后像外祖父一样做个大英雄!你们也不用担心朝朝。”
君行之和祁丹朱听着他稚嫩的声音,不由轻笑出声。
君行之将祁丹朱扶了起来,弯腰替她拭了拭裙摆上沾到的灰尘。
他转过头,想要伸手去扶朝朝,就见朝朝双手合时,闭着眼睛继续念念有词道:“外祖父、外祖母,大家都说子女最听父母的话,朝朝想求求你们,你们快点让娘亲给朝朝生个弟弟吧,这样爹爹就可以将太子之位传给弟弟,然后你们再让娘亲给我生个妹妹,那我就可以每天带着妹妹出去玩,让弟弟去上姜先生的课了,弟弟替朝朝背诗,弟弟替朝朝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