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深红色长毛呢的舒雅像是一朵红梅花一般,在冰冷雪白的医院走廊过道里一枝独秀。
不过她这朵红梅并不娇艳,反而是有些憔悴。
陈耀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在医院这种地方遇到舒雅,她不想见舒雅,胜过于不想见好朋友李军,从某种意义上,他们两个人有着同病相怜的意味,而且显然舒雅承受的远比陈耀承受的多的多。
陈耀起码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舒雅却是一个长着眼睛的瞎子也是一个长着耳朵的聋子,这些年她一直都在装傻充愣。
或许在这错综复杂的关系里面,舒雅才是承受压力最大的那个人。
“蹬蹬。”
舒雅踩着并不算很高的高跟鞋朝着陈耀走了过来,直到她走到陈耀的面前,陈耀也没有回过神来,最后还是舒雅先开的口。
“出什么事儿嘛?”
陈耀慌乱的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有些结结巴巴的对着舒雅说道。
“是,是以沫,以沫病了,急性阑尾炎。”
“哦。”
舒雅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她的视线落在了孙晓柔的手中捏着的,要递给陈耀的那一叠鲜红的人民币上。
似乎是有所顿悟,然后她对着陈耀说道。
“是钱不够嘛?”
老实说,舒雅的话让陈耀有些难堪,但是曾经在陈耀去找李军借钱的时候,舒雅见过陈耀更加难堪的模样。
那时候陈耀蓬头垢面,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脸,身上满是被债主打出来的淤青,在她家里哭着喊着对李军说道。
“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要不然我会被那些要债的杀死的,帮帮我。”
这样的戏码不仅仅是一次两次在舒雅的家里上演。
或许在当时不知道内情的陈耀看来,李军是个了不得的好人,陈耀接过李军的钱的时候,往往是带着一副如释重负的笑容,但是对于站在一旁,或者是在厨房里面做饭的舒雅而言,都是一种莫大的考验和挑战。
她一次次的强忍着出去质问李军“你到底是想要帮陈耀还是帮沈秋”的怒火,她一次次的假装着无所谓。
在舒雅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往日的那种画面。
“呵。”
两人都是凄惨的一笑,是的,他们两个人都是挺可笑的。
虽然很扎心,但是事实上,对于舒雅,陈耀并没有什么隐瞒遮掩的必要,他认识李军二十年,认识舒雅也同样是二十年。
陈耀对着舒雅点了点头。
“嗯,是的,钱不够了,各种费用加起来得八千块,我身上有两千,沈秋那里为以沫存着的学费有五千,我还差一千块。”
陈耀的脑袋耷拉着,他说的这段话每一字都像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子,狠狠的割在他的心头。
当这句话的说完的时候,陈耀内心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舒雅看了一眼一旁的孙晓柔,随后对着陈耀说道。
“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陈耀愣了愣,心里挣扎了一下。
“难道她要和我说沈秋和李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