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宛若一个无底洞,只要看一眼,就会深陷其中,什么东西都无法从那眼眸里掏出来,泛着死气沉沉。
剑眉斜飞,眉宇间牵扯出万般的凉薄,鼻梁高挺,面若刀削,棱角分明,冷峻脸上泛着高贵冷淡的色泽,削薄的唇紧紧下抿,下颚俊美非常。
身着一繁复的黑色渐变的金织披云外衫,衣角与袖口好像都绣着枯死的垂丝海棠花枝,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衣衫长落下处,飘着几段带着微白梨花的紫色锦缎帛带,给这身毫无生气的衣衫凭添几分高贵孤傲。
树林里忽明忽暗的日光下,长袖浮动,纯白内衬偶有露出,冷傲孤清,孑然独立于这万丈瀑布之下。
半散开的长发披在脑后,如泼墨披散下来,仅以一根碧玉簪固定住发髻,面如皎月,眸若星辰,眉目摄人。
那人冷冷地看着她,她的小手在他大腿之间,不停擦拭,嘴里念念叨叨:“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要不,你把裤子扒下来,我看看伤哪了?”
她颤颤巍巍地抬头,手已经落在他裤头之上,根本没有意识她这个提议有多大胆。
她是真的打算帮他看看伤势的,系统在身,什么药没有?这点小伤还是能帮他治愈的,免得到时候他有什么后遗症,找上门来,也是个麻烦。
只见那人双眸寡淡,黑曜石般的双眸上,一层薄薄的冷光,没有一点人的生气,双眸里倒影她的诚恳的脸庞。
这样的眼神把她吓住了,忙把手收回,倒吸一口凉气,起身来,小声却又诚恳。
“那个,我一时着急,失礼了,公子莫要见怪,只是这咬伤嘛……莫要难为情,还是要去看大夫的,千万不要留下祸根,年纪轻轻的,又没有娶妻生子,要是真的因为我从此一蹶不振,当真不不值得的。”
系统小七判定此男子为童子之身,她便自己揣测,以为这人多半并未娶妻生子,甚至还为自己这番揣测而沾沾自喜。
少年,本姑娘能看出你未娶妻生子,是不是十分诧异与崇拜呢?
一蹶不振?呵呵!
那人冷笑,朝葱葱郁郁之处闪动的人影,高声喊某人:“江鹤!”
声音沙哑冰冷,带着高处不胜寒之感。
他话音一落,树林里就乌泱泱的出现一群人,为首的一个白净面庞的太监模样,应该就是他口中的江鹤。
江鹤躬身,手持一柄拂尘,急急碎步走到那男人面前,拂尘收进袖中,单膝跪下,低头道:“皇上请吩咐!”
皇上?北宫陌?
他不好好在皇宫待着,到这来干什么?体察民情也不用到这来了?这里连个吃瓜民众都没有,都是一些花鸟虫鱼罢了。
皇上?他……他是……童子之身?后宫佳丽三千人啊!真是好大一口瓜!她强咽下脱口而出的惊讶,悄悄挪动步伐,准备先走一步。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北宫陌一脸冷漠阴鸷,食指中指并拢,别了别,瞥向身后暗中挪步、拔腿就要跑的秦言落,眸光渐冷。
跟在北宫陌身边服侍多年的江鹤立刻会意,招手吩咐身后侍卫。
“你们几个,去!把那个打扰皇上清修的罪犯绳之以法!”
完了完了,太岁头上……太岁裆下动了土了!流年不利啊,出门没看黄历!
秦言落本就离北宫陌最近,赶忙往他身后靠去,心生一计,在他耳边低声道:“北宫陌,你是处男的事情……不希望我喧嚷出来,使得天下皆知吧!”
系统在身,她肆无忌惮,完全不怕君威难测,一命呜呼。
【系统小七:请宿主不要作死,务必保住性命!】
【我不是正在自救嘛,少啰嗦!】
【系统小七:威胁北宫陌算是自救?明明是自杀!】
【谁让你刚才在漩涡中不救我的?闭嘴!】
小七闭嘴了,她大难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