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之后一觉醒来,脑子快要炸了,喻诗问在床上恍惚了半天,意识渐渐回笼,伴随着昨夜种种,如此这般,好似电影胶片一幕幕跑过眼前。
历历在目,却又恍如隔世。
离谱,太离谱了。
世事虚妄啊,虚妄。
她来不及惊恐,脑袋一歪,魂归离恨天……
后半日,喻诗问给家里的菩萨上香,三跪九叩,极其虔诚,念念有词——菩萨保佑,信女阿绥自幼饱读圣贤,奉行中庸,温良恭俭让一样不落,奉公守法,讲文明讲礼貌……
如此云云。
喻若若嗑着瓜子溜进厨房,说:“妈,我姐疯了。”
已经知晓前因后果的梁园春气定神闲,道:“没事,一时接受不了现实罢了,等饿了就消停了……去楼下喊你爸吃饭。”
“现在才下午4点。”
“自己亲生父亲你还不了解?你得喊到6点他才能上来。”
晚上,喻诗问开始抄心经,提笔悬腕却频频抖墨。
老喻说:“心有杂念,别写了。”
梁园春这回感觉不对劲了,她的大女儿可从来没这么心绪大乱过,这位谢先生是何方妖孽,左右不过一个生意人,还真能吃人?
再说上回见了一面,自有一股风度。
周日加班,喻诗问出个门费老大劲了,一双脚黏在了门口,拔不出来。
最后时间不多了才硬着头皮迈出门槛。
到了公司,孟一蓝小声对她说:“放心,今天周末,咱们加班,老总不加班。”
这话没让喻诗问放下心来,老总不加班,可是早晚有一天要来上班,最难熬的就是秋后算账,还不如干脆一点,是生是死一句话。
然而事实并不如孟一蓝所料,今天谢珵矣来公司了。
不仅来了公司,还和喻诗问碰了几面,喻诗问原以为今天就是一决生死的时刻,没想到他不理人,当没看见她,擦身而过。
似乎一切如常,却又如此反常。
直到下班仍是风平浪静,喻诗这才稍微松懈下来。
办公室里的同事一个个离开,她走得最晚,干完活一看时间,都快晚上10点了,她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关灯走人。
没想到她一出来,远远就看见谢珵矣跟人说着话,从回廊里拐出来,似乎也是准备下班。
白天她话说得潇洒,是生是死一句话。
可是真要直面生死的时候,她顾不上气节,逃命要紧,扭头直奔电梯间,所幸电梯就在楼下那一层,上来很快,两扇门洞开,曙光照耀,她一阵风卷入内。
正好谢珵矣拐了出来,两人遥遥对上一眼。
电梯门要合上之际,谢呈章旁边的林秘书喊了一声:“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