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学弟读研结束,找了工作,没了继续深造的念头,学弟导师老泪纵横,「真不打算继续读博了?」
学弟犹豫:「嗯……以后有机会的吧,我想先工作了。」
导师挥着小手帕:「好吧,你要是想读博,那时我还没退休的话,记得还要选我做导师。」
学弟笑:「好。」
学弟毕业典礼那天,郁双也去了,和自家导师一起。
他们挑了个好位置,七月的太阳已经开始毒辣,郁双导师被太阳晒得头晕眼花,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可能撑不住,会中暑。
他看了眼在台上做优秀生毕业致辞的学弟,戳戳学弟:「你俩关係处得咋样啊,能不能给我俩走个后门,坐阴凉的地方去,这儿实在是太晒了啊!」
郁双的两颊也很红,不知是晒得还是其他原因,「你和赵老师的关係不很好吗?怎不让他给你走后门,而且你想去阴凉地,屁股挪个位置就是了,又不是一定要坐这里。」
导师骂骂咧咧:「不是你小子带我来这的吗?我才不要去找赵老头,他要知道我来了,会笑话我的。你说你这学弟怎么就工作了,要不你问问他,要是以后想读博了,能不能先考虑我?」
毕业典礼是露天的,主席台上也没有遮阳的地方,优秀毕业生致辞快到尾声,郁双看着学弟,他像一棵清凉的树,一点不受这燥热天气的影响,嗓音也很柔和,像山里的泉水。
清凌凌的,很好听。
「你想得美。」
郁双对自家导师毫不客气。
聊完学弟,导师閒不住,又聊郁双。
「那你呢,毕业了不去工作,为什么想留校?」
以郁双的才能,随便进家五百强都轻而易举,留校做老师,听起来清閒,实则繁琐的事一大堆,年轻老师更是被压榨的份。
「留校不好吗?」郁双反问,「都是熟人,不用再到一个新环境重新开始,建立新的人际关係。」
他对社交这块,其实是有些排斥的。
也许这是也是为什么,他和学弟两人导师的关係这么好,他和学弟的关係却平平无奇,不过是偶尔能一起聚餐的关係。
但他也解释不清,这样普通的关係,为什么他会顶着烈日来看一场毕业典礼。
郁双胡思乱想,突然觉得身边导师嘰嘰喳喳的声音安静了下来,有人同导师打了招呼,而后面向他。
「学长。」学弟爱笑,眉眼是弯弯的。
「我在主席台上瞧见你了,还以为是看错了,下来发现真的是你。学长不忙吗?怎么不找个凉快点的地方,这么热的天,你的脸都被晒红了。」
郁双觉得他果然不擅与人交际,学弟这么长一句话,直接把他干懵了。
他支支吾吾,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些什么,满脑子想的都是,阳光下的学弟,显得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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