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单方面说结束就结束?要是我不同意呢?”白昼闷声问。
纪繁音不紧不慢地问他:“你昨天来,说你是想来对我道歉的。所以你知道自己错了,是吗?”
“……我知道。”
眼看白昼一闭眼睛像是要再数一遍自己的罪行,纪繁音抬手阻止了他:“不,如果你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就同时应该知道自己不应该再继续出现在我面前了――哪怕一次也不要。不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你最大的歉意。”
仿佛被那简练单纯的话语直接刺伤,白昼的瞳孔猛地一缩:“可我――”
“可你知道错了?但没人规定我必须接受你的道歉和原谅你啊。”纪繁音轻轻转动着咖啡杯,她轻笑着问,“你难道在自己道歉的时候就理所当然地觉得这一切就可以揭过去了?”
“我没有!”白昼不自觉地提高音量反驳,说到后来又低了下去,他有点恼,“我想只要时间够久,你总会……比以前少恨我一点。”
像是极不习惯说出这样示弱的话语,他立刻难堪地咬住了自己下唇的内侧。
纪繁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她本人当然不恨白昼。
她甚至不恨这里的任何人。
正因为如此,白昼想要的这份“原谅”是哪里也找不到的。
“当初既然是你自己同意的交易,现在就不该后悔。”纪繁音拿了手机出来,滑动屏幕操作,“本来我和你就只是互相看不上眼的陌生人,我说得没错吧?”
她把已经一段时间不用的绿油油小程序后台里的白昼直接移除了权限:“再见,白昼。”
白昼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立刻掏出手机,现自己根本打不开那个神≈ap;znj;秘小程序了。
他紧紧握住手机,掌心指节被手机棱角硌得隐隐作痛也不松开。
这瞬间身体上的疼痛反而才是情绪的泄缺口,令他能不在纪繁音面前失去理智。
可笑的是,白昼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也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错了,才找不到反驳纪繁音话的任何理由。
――如果是从前的他,倒是可以不讲道理地和纪繁音大吼大叫拍桌子。
但从前的他,也不会因为纪繁音要和自己绝交而难过绝望。
没有一,就没有二。
“……如果以后我知道错了,我改了,你愿意……”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你愿意接受我成为你的朋友吗?”
纪繁音十指交叉着微微歪头看≈ap;znj;他。
“白昼,你不想当我的朋友。”她直白地戳穿白昼的意图,“但你又不在我会选择交往的男人范围里。”
“……”
“如果你想问的是我以后会不会原谅你,我想也不会。”纪繁音接着说,“你要知道世界不是一定会按照你想好的那样去转的。”
白昼哑口无言。
――你永远不能强求另一个人原谅你。
“你可以走了。”纪繁音说完又问了一句,“实习工资怎么给你?”
白昼沉默了一下。
他在纪繁音的桌上扫视了一圈,最后从纪繁音笔筒里抽了一支签字用的普通钢笔。
“这个就够了。”他哑声说完,带着已经有点破破烂烂的机车头盔离开。
彼时正好一群人进门打卡,其中一人就是陈云盛。
白昼停步和陈云盛对视一眼:“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