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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不走了，这个假期我都陪着爹。&rdo;玉音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情，她掏出纸巾，要给爹擦汗，被牛根实挡住了。&ldo;擦个啥，你爹又不是干部，这点日头还是能抗。&rdo;

牛枣花这才直起身，站在树林里，也不往前走。玉音发现，姑姑望爹的眼神有点奇怪，冷冰冰的，里面还充满疑惑。玉音不知道爹跟姑姑发生了什么，但她想，一定有了啥疙瘩，以前不是这样的。

牛根实咳嗽了一声，想说啥，望一眼玉音又把话忍住了。这时候太阳已是很热，沙漠的日头只要跳过一人高，那份毒就出来了，玉音站在沙梁上，脖子里的汗水一般流。爹说：&ldo;玉音你先回去，我跟你姑姑商量个事。&rdo;

玉音疑惑地盯住爹，姑姑突然走出来，抓着她胳膊说：&ldo;音儿你甭走，你也听听你爹说的有没道理？&rdo;

&ldo;你看你，做啥么，不关娃的事，叫她回去。&rdo;

&ldo;咋个不关，音儿不是小娃娃，你让她听。&rdo;枣花显得固执。牛根实一看妹妹的犟劲上来了，搓搓头，&ldo;算球了，不说了，你这人现在脾气大得很，跟你话都说不成了。&rdo;

&ldo;不说你就走，音儿在我这住几天，我想她了。&rdo;

&ldo;哟嘿，你说住就住？她妈还等她呢。&rdo;牛根实说着就让玉音收拾东西，跟他回去。他对枣花耿耿于怀，想拿玉音给她个下马威。枣花并不说话，拿眼望玉音。玉音让姑姑望得低下头，心里嘀咕着，表情十分尴尬。

恰在这时，六根的花儿又响了：

正月里采花没个花采

二月里采一朵迎春花来

三月里桃杏花红似火

要采个牡丹四月里开

五月里石榴花赛玛瑙

六月里荷花水面上漂

七月里银瓶花蜻蜓爱

采一个桂花八月里开

九月里黄ju花人人爱

十月里松柏青了山崖

十一腊月没个花采

雪里头飘出个个腊梅来

牛根实听了一阵，忽地一拧脖子：&ldo;六根，给老子滚开！&rdo;

玉音没跟爹回去，太阳当头照的时候，她搀着姑姑回到了红木房。出乎意料的是，羊倌六根候在门口。

&ldo;这热的天，你不要命了。&rdo;羊倌六根惊乍乍道。看见玉音，羊倌六根吐了下舌头。

&ldo;谁叫你来的，放你的羊去！&rdo;枣花恶了一声，阴着脸进了院。羊倌六根跟进来，问枣花病好些了没，要不要再抓几付药？枣花没理六根，径直进了屋。玉音望了眼六根，看到他脸上有块疤，脖子里好像有手抓下的痕迹。

玉音帮姑姑摆了条湿毛巾，擦去脸上的汗，又将一杯凉开水递给她。等她走出屋子，羊倌六根已不见了。

玉音撵出来，火热的沙漠里一个孤寂的影子在动，羊倌六根背有些驼，走路斜着身子。玉音见过的羊倌都这样，据说右手经常要扔石头打羊，把身子给扔斜了。

&ldo;你是六根叔？&rdo;玉音赶上去问。

&ldo;啥叔不叔的，叫我羊倌就成。&rdo;

&ldo;我不认识你，但我见过老桩爷爷放羊。&rdo;老桩是六根的爹，沙漠里的老羊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