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璇从永安宫带回了嘉隆帝御赐的百花蜜羹,是用时下初绽的花苞熬制,增添了蜂蜜、甘露等物,味道清可,费时许久。
她回了景和宫就让身边的桂枝送去主殿给秦妃与小公主,没多会东絮就过来传她,“良媛,娘娘唤您过去。”
姐妹俩因着前阵子的拌嘴还有些失和,秦以璇闻言小声道:“姐姐还生气吗?”
“小主说的哪里话,您与娘娘是姐妹,怎会有隔夜仇?奴婢知道往日娘娘待您是严厉了些,但都是怕您在这宫里行差走错,她在贵妃面前是如何的姿态您也瞧见了,娘娘是担心哪日您有事而她无力护您。”东絮缓声劝道。
秦以璇想了想站起身,“姐姐的意思我又何曾不知,只是我进宫来难道只是为了这样度日?若只求富贵安宁,我又何必来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以秦家门第,难道就不能在外觅一如意郎君?”话里话外,竟带上了埋怨。
东絮知道她姐妹二人嫌隙得厉害,如此也不再多言,只做手势请道:“娘娘在等您。”
秦以璇敛好情绪,随之到了秦妃殿中,如常问安,见其正抱着公主在喂自己送来的蜜羹,上前柔柔的唤了声“姐姐”。
秦妃抱着女儿坐在身上,抬眸看了她眼,莞尔道:“来啦,坐。”
“嗯。”秦以璇在旁边落座,她看着对方逗弄小公主,脸上不自觉的也露出了笑容,“公主身子大好了吧?”
“是啊,太医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夜里也不咳嗽了。”秦妃语气和蔼,将银勺搁落,让乳母将女儿抱下去,方看着秦以璇道:“我听说谢容华和玉婕妤出嫌隙了?”
“嗯,我和玉婕妤走得近,谢容华不高兴了。”
“到底是没及笄的丫头,还是任性,这宫里哪有谁和谁总是好的。”
秦以璇即问:“那我和姐姐呢?”
秦妃动作微顿,眨了眨眼抬头,“你我亲姐妹,难道还会有同室操戈的那日?”她虽是玩笑的语气,神态却很认真,“我知你心有不甘,可这宫里,莫不是你要与我比恩宠?”
秦以璇摇首。
秦妃收回视线,须臾乍然道:“谢容华有孕了。”
“什么?”秦以璇惊诧,仰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谢容华有了身孕,怎、怎么宫里没有消息?她那么小,适合有孕吗?”
“负责给谢容华诊平安脉的的方太医发现的,事情还没上报,皇上与太后俱不知情。”
秦以璇便问:“那贵妃知道吗?”
秦妃点头,“嗯。”
秦以璇面露担忧,凑前关切道:“那依着贵妃的性子,是否又为难你了?”
“她还不是那样的脾气,我早就习惯了。”秦妃将几面绣帕上的护甲一个个戴上,无所谓的答道:“宫里每年有孕的妃嫔那么多,偏偏她没有。”
“贵妃造孽深重,上天自然不会眷顾她。”
“你别说,上天若真有眼,她瑾贵妃就不会嚣张到今日。贤妃说到底全是依命行事,怎的就报应在她身上,而贵妃依旧高枕无忧?这世间呐,哪有公平之说。”秦妃神色冷漠。
“贤妃是因为她父兄失职,否则也不会落到那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