岘文听闻王妃对尹家之事稍感兴趣,见她眸光灼灼地望着那道门匾,适时道:“这儿是尹家小姐居住的院落,很是壮观,尹家小姐幼时喜画喜游玩山水,是以尹家老爷便把高山流水之景搬入她的院中,和对面的尹家小少爷未来的院落遥遥相望。”
尹家小少爷的院落也是一处高山流水的观景。
经过珞笙堂时,宋絮清眸光扫过里边的光景,夜色之下并不能看清多少,但从少许被月色露出的观景而言,已经是京中些许世家小姐所求的院落。
若不是裴翊琛,何至于此。
宋絮清心中微微叹息,抿唇离开这个看一眼便会觉得心涩之地。
七拐八拐之后,一行人自侧门走出了尹府,宁己在门外等候多时。
裴牧曜看到他之后,掌心微抬勾了勾,道:“加派人手秘密南下跟着祈安他们,若是有事及时来回报,命他们务必平安归来。”
“是!”宁己凝着神色领命下去。
想起李军所言的死侍,宋絮清神色微凛,心中的紧绷令她不由自主地捏了捏裴牧曜的手心,微微抬眸,落入他深邃漆黑的瞳仁中。
她紧抿着唇瓣,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句话:“出门在外,万事多加小心。”
澄澈水汪汪的鹿眸恰如光亮,一闪一闪的,倒映着裴牧曜的面孔,倒映出他不疾不徐靠近的视线。
看出她心中的紧绷和担忧,裴牧曜抬起手,掌心抵着她的发梢稍作安抚,“好,会多加小心的。”
心境问题,导致喑哑的语调落在宋絮清的耳边显得稍微凝重,看了眼裴牧曜,指尖隔着衣裳静静地摩挲着他右臂的伤口。
思索须臾偏头她看向岘文:“盯着点他,莫作危险的事情。”
岘文眨了眨眼眸,下意识地看向王爷,他们王爷哪次行事不是以身探险,可看到王爷的神色时,他连忙颔了颔首:“王妃您放心。”
宋絮清视线在主仆之间来回转悠,好半响儿,补了句:“我知你武艺骑射皆在裴翊琛之上,若是你回来之时身上带着伤,那便是你故意为之。”
闻言,裴牧曜低低地笑了笑,笑出了声。
他凝着她的眼眸,郑重其事道:“为夫谨遵夫人所言,定会平安无事地归来,若是违背了你的旨意……”
宋絮清踮起脚,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不准违背,我不允许。”
作者有话说:
危机
(泽川受了重伤,祈安和茗玥失踪了)
“此处是庄内密道,通往五百丈开外的村庄外废弃水井。”
烛火点点扬亮了黑暗的厨房,裴牧曜掌心擒着宋絮清的手腕抬起,落在橱柜顶层的角落处,拔起那儿的某处微小不可见的石块,带出了跟竹筷般纤细的短棍。
宋絮清抓着短棍,目不转睛地凝着橱柜后的墙体,可石墙挪动发出的声响,竟然是身后传来的,她循声看去,目光落在灶台侧边已然打开的石墙,漆黑摸不见底的通道透过烛光映入她的眼帘。
“进入密道后,将手中的短棍插入右壁上方的烛台,密道会合上。”裴牧曜边说边将短棍插入烛台,大开的石墙慢条斯理地往回移动,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密不通风。
宋絮清的指尖摩擦过贴合紧密的墙体,眸光中满是震惊的色彩,仰头借着烛火看向裴牧曜,“这是什么时候挖的?做工如此精细,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裴牧曜取出烛台上的短棍,石墙再次挪动,他牵着宋絮清的手,微微弯身走出密道,“去岁开始准备的。”
宋絮清惊讶地看了看合上的石墙,再看向走向橱柜处放好短棍的裴牧曜,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她知晓身为皇子若想扳倒太子需要花费多少的心思,但饶是如此,现下真正地知晓这些事情都觉得诧异。
这使她不禁想起了前世未婚的裴牧曜,抿了抿唇,问:“若没有遇见我,你可会成婚?”
闻言,裴牧曜摩挲着指尖尘沙的动作滞了一刹那,回身对上黑夜之中异常亮眼的眸光,一闪一闪的,恰如天上的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