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从韩从的手里拿过一个花篮,放到了床头的桌子上。
于怀庸伸手拨了一下花篮里的花,说:“听说我昏迷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外头骂我骂的很厉害。”
“都是些谣言,元帅还怕谣言么?”
于怀庸笑了笑,他当然不是不怕的。
但是他讨厌谣言。
身体的疼痛提醒他都经历了什么,他眼下也不想和郁戎多说什么,郁戎和他是一派的,却也只是利用他而已,他和郁戎这样的正人君子不是一类人。
“二殿下已经进京了。“郁戎说,“如今就住在紫薇宫。”
“他是来继承皇位的吧,只可惜这皇位老天爷都不给他,皇帝陛下不是也醒了么?”
郁戎说:“眼下二殿下倒也没有别的动作。”
“没有么?”于怀庸说:“是有,查不出来吧?我就不信他千里迢迢回京,能憋得住他那只手。早不知道伸到什么地方去了吧?”
他说着便又咳嗽了两声,大夫在旁边说:“您最好还是少说话,静养两天比较好。”
“你也不要想太多,先安心养好身体。这个国家都还指望着你呢。”郁戎说。
他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韩从看了看守卫森严的大门,低声说:“大人,我有点担心。”
郁戎问说:“担心什么?”
“担心于怀庸不会就这么算了,他可是睚眦必报的人,如今倒好,一枪放倒,让他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他怎么肯轻易罢休?”
“把二殿下踢给他吧,”郁戎说:“早晚要走这一步。”
韩从沉默了一会,说:“好。我就这就去办。”
郁戎上了车,往椅背上一靠,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他身体已经有点快要撑不住了。
可是眼下正是最危急的时候,他得撑住。他吃了两颗药,直接吞进了肚子里,药是苦的,他竟然也不觉得。
街上的雪都已经化了,但屋檐上还都是,天色阴霾,大概又要下雪了。
于怀庸疯了。
他本来就是个疯子,一路上披荆斩棘爬到如今的高位,原以为已经位极人臣,人人惧怕,谁料到竟然有人敢刺杀他,单纯的刺杀也就算了,居然还是钻他的空子,于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最令人气愤的是,竟然大众的舆论都倾向于是他为非作歹,太过狂妄,才招致了有志之士前来刺杀。
他妈的,这明明就是赵准那狗贼趁乱作恶,嫁祸给他!
不过这还不是最让他气愤的,最让他气愤的是舆论在红梅酒店爆炸案中对他的指责。
他受了伤,没人同情也就罢了,居然还有人怀疑,红梅酒店是他找人干的,为的就是炸死赵准!
妈的,他当时还在昏迷好嘛!
“既然大家都觉得我是个恶人,那我就做个恶人给他们看看。”于怀庸叼着一支烟,躺在病床上,对于文轩说:“找出证据来了么?”
“向您开枪的那个人自毙身亡了,至于在民居里伏击的那群人,也都被打死了,目前找不到证据能证明是赵准的人。”
“除了他还有谁会想我死,”于怀庸咳嗽了两声,大概牵动了伤口,他紧皱着眉头,说:“郁戎那帮人可舍不得我死。”
“那咱们,造点证据?”于文轩说。
“搞死他。”于怀庸掐灭了手里的烟。
一个手握重兵的人疯起来是很可怕的,他彻底展开了报复,首先就是切断了梅花州和外界的一切联系,所有公路出口,码头全部戒严,晚上实行了宵禁。
最近京城连出意外,他这项措施倒也师出有名,这样就彻底断了赵准和外头的联系。
等身体稍有好转,于怀庸就送了拜帖,要去紫薇宫拜见姚太后。
这一举措,就连陈醉都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