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卢奇诺从睡眠中惊醒的,是一声低沉的闷响。
他猛然睁开眼睛,从地上坐了起来,抱着自己的拐杖,神se紧张的看着尚在梦乡中的其他人。随后,直到那阵痛苦的惨叫声在耳边响起,其他辅助兵们才匆匆惊醒,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相互询问着是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jing戒!”独眼伍长在外面大声叫喊道:“快让那些辅助兵滚出来!我们遭到攻击了!”
一个军团士兵解开了帐篷门上代表着某种强制力的细绳,驱赶着辅助兵们走出帐篷。另一个军团士兵给每个人发了两根轻标枪,让他们挡在营地的最外侧,用来首先与敌人展开战斗,或至少为军团士兵们分散一下敌人的注意力。
“瘸子,你过来!”
卢奇诺刚要和其他人一样拿起标枪,就被独眼伍长叫了过去。他注意到独眼伍长身旁有一个坐在地上、半身是血的军团士兵,而后者裸露的手臂上有个血肉模糊的近圆形伤口,看起来就连里面的骨头都已经碎成几块了。“你照看好他!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就吊死你!”独眼伍长粗声粗气的吼道:“真是活见鬼!有谁看到敌人在哪儿了吗!”
那个伤口很不寻常。
在竞技场担任角斗士的八年里,卢奇诺见过各种各样的伤势,从割伤、挫伤、撕裂伤到箭伤都有,几乎包括了所有人造的伤口类型。其中有些是在别人身上看到的,有些是在自己身上看到的。事实上,他最近还在自己身上见过一个由魔法制造的,足以令人致残的大伤口。
不过他还从来没见过这种。
那个军团士兵手臂上的肌肉像是被某种东西贯穿并撕裂了,歪向两侧,露出一道恐怖的伤口,其中还有惨白se的碎骨若隐若现,大股大股的鲜血正在从中涌出。
最奇怪的是,那不是由某种威力强劲的弓弩制造出来的,因为伤口中并没有镶着弓箭或弩箭。环顾左右,卢奇诺注意到地上的血泊中有个扭曲的小金属块,上面同样沾满血迹。它看起来偏亮se些,应该是在外力的作用下才变形成这种形状的。它其中一个锋利的边缘上还挂着一小条鲜红se的碎肉,像是从伤口里硬抠出来的。
“不用人来照看我,伍长,我还……嘶……该死……我的胳膊……嘶……啊!”
受伤的军团士兵倒吸了几口冷气,从腰包里拿出一小袋治疗药粉,倒在自己的伤口上,然后在疼痛的刺激下大叫起来。治疗药粉可以快速止血,并让他的伤口开始愈合,却不能帮他拼好碎裂而错位的骨头。这能保住他的命,但如果不进行后续治疗的话,他的手臂就永远都别想再拿起剑了。
“我看到他了!那个jing灵!他用jing灵武器she伤了我,之后就跑了!那一定是jing灵的哨兵!”
发she小型金属块的jing灵武器?
卢奇诺感觉有些头疼。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不太敢肯定。
“只有一个还是有一群jing灵?回答我士兵!”独眼伍长大声问道:“他往哪个方向跑了?”
“我看的清清楚楚,只有一个jing灵,往那边跑了!”受伤的军团士兵指着远处的森林,信誓旦旦的宣称,那肯定是个独自行动jing灵哨兵,因为被自己发现了踪迹,才打伤自己拖延时间,企图趁机逃离这片区域。“那些该死的尖耳朵肯定有什么企图!”
最后,他想起一个似乎至关重要的细节,急忙将其说了出来。“我看到那个jing灵哨兵带着一个包裹,里面也许是地图!”
为了在一片不熟悉的区域灵活调动军队,基本的地图是不可或缺的。在任何一次战役开始前,指挥官都会排出最熟练的哨兵和斥候,去探勘周围的环境,再以地图的形式将得到的结果带回来,必要时还会让几个人同时绘制好几份相同区域的地图,供指挥官参考。如果说这里出现了jing灵哨兵的痕迹,就很可能意味着jing灵军队已经在计划从这个方向发起进攻了。
这可是个重要的消息。当然,这也意味着大功一件。
如果能顺便抓住那个jing灵哨兵的话……
犹豫了一下,独眼伍长没有立刻派人回营地送信,而是让受伤的军团士兵和仆人留在营地,自己带着其他的六个军团士兵和十六个辅助兵,前去追踪那个逃走的jing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