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对方说。挂了电话后。谢初时想去跟高北说一声,却见人正被其他同学团团围住,大伙儿叫叫嚷嚷的,分不出半点空闲。秦穆不想谢初时把太多注意力放别人身上,不着痕迹地把人往里带带,“哥辛苦了,今晚好好放松放松。”两人肩膀很快贴在一起,有些黏,有些烫,更多的却是心安和松快。眼下,谢初时也再没精力思考别的,伸出手揉揉身边人的头,“行”了一声。老街烧烤。今晚聚在这里的几乎全是刚高考完的学生。紧张过后正是狂欢的时候,大伙又是打牌又是合影,各种肉串海鲜点了一大堆,恨不得把人冰柜里的东西全搬出来。老板乐的满嘴流油,最后直接大手一挥,请准大学生们喝啤酒!场子直接炸了:“老板好帅!”“老板万岁万岁万万岁!”“嚯嚯嚯,喝不完可以打包带走不。”“噗,你敢不敢再贪点。”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上脸,后来不知谁来了句,“老板,咱们也喝一杯呗,以后去了大学,想再来你们这吃就难了!”这句过后,大伙儿都有些红眼睛。高中毕业是人生的一场分水岭。每个人选择不同,天各一方,即便后面有心想再出来聚聚,也很难把当初的人凑齐。有几个女生抱在一起,直接哭出声。高北似也喝多了,走到谢初时身边,揽着他肩打了个醉嗝,“好兄弟!”环顾四周后声音发飘,“廖呈没来啊。”谢初时在秦穆的照看下,没他们喝得多,但几罐子下去,整个人也快要伏在桌上,用力摇摇头。又问,“你俩,这是啥情况啊?”谢初时说到后面已经完全倒在桌上。高北微怔,往椅子里一靠,再次闷下一大口酒,再度开嗓时有些发紧,“我好像,从来都没了解过他。”秦穆从附近买了解酒药回来,见谢初时趴在桌上,旁边比刚才又多了几个啤酒罐子。他快速上前,把人揽到自己肩上,手掌轻拍他后背。“哥,哥,感觉怎么样?”“你哥喝断片了。”对面一个同学道。现在已经快十二点。摊位上大多数人也是这个情况。还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清醒的,就跟老板一起,一个个给他们家里打电话,让家长过来接。“要不要也给你们叫辆车?”老板走过来问。秦穆垂眸看他,摇摇头道:“不用了。”这个时间,谢初时现在又满身酒气,回到家肯定会影响姥姥休息。秦穆向老板道了声谢,把谢初时一条长臂搭在自己肩上,伸手紧紧揽住他的腰。结果谢初时“嘤咛”一声。忽地从他怀里钻出来,皱眉蹲地上,窝在桌脚画圈圈。秦穆:?“哥,你怎么了,咱不能再喝了。”秦穆也蹲到他身边,以为对方还想留在这喝酒。谢初时却突然转过头,瘪嘴看他,“立正。”秦穆眉头微皱。见人没动,谢初时不大高兴,食指冲他:“立正!”这次声音比之前响亮些。秦穆担心他,只好先站起来。“向后转!”秦穆不懂人要干什么,眼下也只能跟着照做。身后人却突然一蹦,跳到他背上,两条腿猛地夹在秦穆腰间,双臂往上攀爬,发烫的双唇擦过他的后颈。秦穆腹部一团火瞬间蹿起,大脑登时一片空白。“哥——”他禁不住道。毫不知情的小醉鬼却变本加厉,将小腿之间的八块腹肌夹得死紧,嘴里嚷嚷,“爬,爬树,嘿嘿。”秦穆:旁边老板哈哈一乐,“他应该是想让你背他走,我儿子喝多的时候也这样。”秦穆抿着下唇。拼命压下胸腔里那腔躁动,掌心勾住他脚踝,背着人往附近的快捷酒店走去。空气里的暑气为这种念头添了把柴。直到把人送上床。秦穆就再也克制不住。俯下身去,跪在他腰间两侧。“哥,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此话一出,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竟已嘶哑得不成样子。想要的人近在咫尺,供他予取予求,箭在弦上,秦穆不想再等那什么该死的年龄限制。他现在就要他。危险就在附近,奈何床上的人对此毫无察觉,甚至嫌热似的,对着空气低哼一声。“唔……好燥。”手无意识地扯着衣领。此时此刻。秦穆已然卸下自己全部的伪装,眼神都变了。“哥。”“我喜欢你,喜欢的快要疯了。”说着手就要往下伸去。扣子即将脱落的那一刻,怀里的人忽地翻了个身,像鱼儿一样地“咕噜”一声,“秦小穆。”“不能喝酒,我家孩子还,还小,不,不能喝酒。”这句话是今天在餐桌上,有人醉了,还想拉着秦穆喝,被谢初时顶着喝了两杯。好像不管是醉着还是醒着,对方首先想到的,都是要先护住他。秦穆一怔,撑在床上的手微微发抖。如果他真的趁这个机会做些什么,这个人肯定会失望的吧,甚至还会因为喝太醉,先去责怪酒后乱来的自己。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个人。秦穆盯了他许久,深吸一大口气。最后只捏捏谢初时的鼻尖,直起身,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盯着床上的人,轻轻解开自己腰间的皮带。室内温度逐渐升高。粗重的呼吸声不绝于耳,化到最后变成一声低叹。去洗手间简单清洗后。秦穆重新爬回床上,将眼前的人紧紧抱入怀中。天地可证。这是他只想拥有的一切。凌晨四点。秦穆被一个电话吵醒。他下意识捂住怀里人的耳朵,看了眼显示屏后,下床走到窗边。“老板,您要找的人我朋友已经找到了。”电话里的人说。秦穆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道:“地址给我。”说完后。他把床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好,临走时,在谢初时右腿上轻捏两下,轻道:“哥,等我回来。”从宾馆出来。秦穆先回了趟家。屋里漆黑一片,老太太还在睡着。他换了身全黑的衣服,棒球帽和口罩将整张脸紧紧遮住。再度出门,脸上最后一抹温情即刻淡去。某工厂地下一楼,一个黄毛被五花大绑绑在角落,拼命挣扎,脸上全是恐惧。救命——却怎么喊都喊不出声。他昨天被他爸逼着高考完,好不容易应付了事,就在酒吧勾了个美女,结果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竟出现在这。这里是哪!好冷,好暗。他想回家!很快。外面门被打开。一个身形颀长的人走进来,眼底满是森冷,盯他像盯一团死肉,变声器里的声音宛如玉面阎罗,“陈威,好久不见。”秦穆靠在门槛上。面无表情,五指轮流敲着铁丝网,规律的响动打在心头,是令人发毛的咔滋声。他戏谑地盯着地上人。伸出手,把那嘴里的厚抹布拿下来,丢在一旁。好不容易解放出来。陈威大声咳了几下,又“哇”的一声,往地上吐出一大口涎水,眼泪鼻涕一块往外流。空气中弥漫出一股腥臭。秦穆却仍看着他,眉宇动都没动一下。陈威好不容易缓过来点,抬起头,眯着眼睨他,觉得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是谁。“你他妈的,到,到底是谁,是不是活腻歪了,居,居然敢动老子。”秦穆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