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听得喜上层稍,其实只要郇沾点头答应,她对这件婚事就十拿九稳。
她起身走向若芳葵,拉起她一只小手道:&ldo;芳葵啊,这两年来,梅丽可说是你照应长大的,现在她更是天天往你这里跑,几乎把你当作是她的娘了。我也看得出来,你是真心疼爱这个孩子,那何不真正成为一家人呢?&rdo;
家,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或者是……妹妹,她分不清楚,但这两个诱因确实是很吸引她。对失去双亲,还有从小就无兄弟姐妹可以谈心的若芳葵来说,这份唾手可得的亲情,是她近年来一直渴望寻求的事。
不过李纬晨呢?他是否也欢喜这件婚事?
她由眼角偷偷瞥了他一眼。嗯,他看来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使人猜不透他心里是做何感想?算了,她不愿花脑筋去想永远找不到的答案。
她知道李纬晨的心已随着亡妻而去,有些人一生中有一次真爱就已经足够,显然他就是这种人,但那些阴影并没有威胁到她的决定,因为她敬佩拥有这种深情的男人,而她只需要他的温暖对待就可以了。
在这桩婚姻中,最重要的是梅丽的快乐,和她梦寐以求的生活‐‐一个属于她真正的家。
通盘想过之后,她两手捧起梅丽殷切的脸蛋,羞怯怯的说:
&ldo;好,梅丽,我愿意当你的娘,照顾你、爱护你,一辈子不离不弃。&rdo;
&ldo;哦,娘!&rdo;梅丽再次投进她的怀抱,用力得几乎撞倒了她。
若芳葵眼眶泛红感动的拥住她,俯身亲吻她的头顶。在两人快乐的拥抱下,她耳边随即响起两位表哥对李纬晨的恭贺之声。
李纬晨勉力弯出一抹笑容,回应他两位朋友的热情,然而他心里是生气的,因为若芳葵答应了,但并不是因为他而答应,而是为了他女儿,好像他的人和财富她都不看在眼里似的。
他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偷偷地看了她一眼……是的,这下他可得到答案了,她根本不把他看在眼里,她的目光焦点全放在他女儿的身上。
虽然从一开始他也没注意过她,但对她如此轻忽他的存在,还是惹起他心里一股的不悦,在洛阳想嫁给他的女人有一大把,他偏偏选了一个看起来并不怎么想要他的小女孩。
该死的,她干嘛一直低头看着他女儿?还有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亲人也遮住了他的视线,害他连她长什么模样,都看得模模糊糊的。
他们在众人的祝福下,终于定下了婚事。到了第二天早上,这件喜讯就在洛阳传开,他走在街上时,每个上前跟他道贺的人,都恭喜他娶了个既善良又开朗的女孩。
李纬晨设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可是他真的很想大声说出:有谁可以帮我把她抓到面前,让我好好地瞧瞧,他&ldo;幸运&rdo;娶到的小女孩,到底是长得什么模样d阿?
他的愿望,直到婚礼当天才实现。
李纬晨挑去若芳葵凤冠上的红盖帕,低垂粉颈的她,似乎和他求亲那天看到的模糊印象有些不一样。她的脸儿显得格外的白润,眉儿也特别的清秀,小嘴涂了点困脂,极其鲜艳,美中不是的是,她合着双眼,难以看清楚那对秀丽的瞳眸,那是他当天唯一看到最清楚的部位。
该死了,为什么新嫁娘都非得打扮成这副德行呢?一张刻意装点过的脸蛋,可不是他今晚想看到的。
李纬晨走向墙角处的洗脸架,拧了一条手巾回来,然后他取下那顶碍事的沉重凤冠,用手巾开始擦拭她的脸。他的手劲一点都不温柔,痛得若芳葵哇哇大叫,小手盲目地打着那只坚定的大手。
老天,这跟她想像的洞房花烛夜全然不同,她不懂他干嘛冰着一张脸,还拿条湿手巾折磨她呢?
半晌后,他终于停手,把手巾往墙角一扔,&ldo;好了。&rdo;他抬起她的脸,认真地将她审视过一遍。
少了那层俗艳的装饰,她清秀而略微丰润的脸,显露出属于她这年龄该有的稚气,但她怎么看都还是一个既年轻又娇弱的小女孩,连引发他男人原始欲望的力量都没有……是的,他一点也不觉得心动。
好奇心满足之后,接下来是该如何跟她委婉的说明,他无意在这个时候跟她圆房的事。
&ldo;芳、芳葵,你都习惯一个人睡是吧?&rdo;他尴尬地叫着她的名字,并找理由离开这个房间,不过为顾及她的自尊,他问话的口气尽量显得不那么严厉,一扫他平时冷漠的样子。
若芳葵虽然不懂他问这句话的原因何在,不过她还是顺从的点点头,&ldo;是啊,从十三岁开始,我就一个人睡了。&rdo;其实正确的说,应该是从进郇府开始。那时她刚经历双亲二离开她的打击,极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疗伤止痛,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渐渐习惯一个人独眠。
&ldo;那好。&rdo;李纬晨满意地点头,&ldo;我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书房,有事就叫一声,知道吗?&rdo;
&ldo;知道了。&rdo;她虽然感到困惑,但还是点头应了一声,只是他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睡书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