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梁观施施然跟在她的身后,看见她白色的裤脚扫过走廊旁边盛开的绣球花,粉色的花瓣轻轻飘落。
他的一颗心也随着那些花瓣而降落到了实处。
还真的是被他猜中了,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么多个抵死缠绵的日夜,她不可能说忘记就忘记。
可是,等孟梁观走进房间,看着那位穿着白大褂,带着橡胶手套,严阵以待的白发老大夫时,不由就看向了岁初晓。
什么情况?
说好的亲自帮我冲洗伤口呢?
岁初晓根本就不接他的目光,认真介绍道:“这位是姜伯的朋友,李大夫,是这附近诊所的医生。”
她说完就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手扶着椅背敲了敲,示意他坐过来。
孟梁观看她一眼,强压下心中的火气走过去,坐下来的时候在她扶着椅背的手指上用力一捏。
岁初晓也只是眉心一蹙,就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开了。
接下来,孟梁观在那位老大夫的护理下,完成了伤口的冲洗和包扎。
岁初晓没有食言,她果然是全程都有参与。
当他在洗手间里被药水蜇得暗吸凉气时,她就坐在外面的沙发上,拿着遥控器,在看江舟他儿子中午没看完的那部动画片。
等他包扎好,穿上衣服出来,就看见她正对着电视上那只小猪露出了迷之微笑。
他练了一副好身材,竟然不如一只粉红色的小猪更吸引她?
李大夫忙完就要走,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交代。
他看出来孟梁观不是个好说话的,就把医嘱和药品都交代给了岁初晓。
岁初晓一面听一面拿了一根笔记着,等都记好问清,她把那张纸往孟梁观的手里一塞,就拿了车钥匙说要送李大夫回去。
李大夫道着谢,说不用动车,过了河,走几步路就到了。
岁初晓却很不好意思,坚持要送。
等她把房门打开,先恭敬地把李大夫送出去,刚要往外迈步,手腕突然被拽住,紧接着房门嘭地一关,就被按在了墙上。
孟梁观眼眸深黑,瞳仁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岁初晓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
她理了一下飞到耳前来的头发,往墙上一靠,拿团扇遮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只露出水盈盈的一双翦水瞳看着他。
跟往常她在这个位置望着他的时候不一样,此时的她,面色安静,眸光湛湛,无风无波,往常那种娇羞、忐忑和期待,不见一丝一毫。
孟梁观手臂撑在墙上,低头看着她,明明是居高临下的绝好位置,无端地,心里竟然生发出了一种低弱无力感。
他低头,压声,咬牙,“都两个月了,闹够了没有?”
岁初晓怔了一下,随即一笑,然后就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我没有闹啊。孟总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孟梁观,“……”
确实没有闹,两个多月电话都没给他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