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瞬间倾盆而下。
温怀远静静地站在窗边,深邃的眼神穿透雨幕,内心的波动却如这场突如其来的夏雨般汹涌。
这场夏汛带给百姓的不仅是生活的困扰,更让私盐市场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市面上的私盐价格一路下滑,比他原本的预期还要低,然而收购过程却出乎意料地顺畅。
他不知道的是,因为靳家明的缘故,许多的盐商摇摆不定,不敢去冒险,却又发愁自己手上的私盐,这时的温怀远简直就是他们的曙光啊,毫不犹豫地就把手上积攒的私盐全部卖了出去。
大量的私盐顺利地被温怀远收入囊中,仓库里已经堆积如山。
显然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不被人察觉,靳家明第一次察觉到不对劲。
靳家明毕竟是盐业商会的总会长,不管他‘金盆洗手’的决定是对是错,但手下的盐商还是不少的。
温怀远大肆收购私盐的动作刚开始,便有不少盐商跑到他这里来询问情况。
靳家明坐在书房中,面沉如水,听着这些小盐商叙述着温怀远大肆收购私盐的情况,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一位中年盐商焦急地说道:“会长,现在盐价已经上涨了百分之二十,如今这雨也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咱们不挣一笔吗?”
靳家明抬眼看着他,“挣?如今这场暴雨都不知何时停歇,洪灾将至,百姓们生计都成了问题,你打算挣谁的钱?”
这时候另一位盐商说道:“会长,长芦发生洪灾,这盐价可是全国上涨啊,我们也没想着在长芦销售不是?”
靳家明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恐怕早已经商量好的,就是想拉着自己一起啊。
沉思片刻,靳家明说道:“官盐的售卖,自有盐院决策,我们遵循即可。”
中年盐商不甘心地继续说道:“会长,这官盐涨价,税自然也跟着涨啊,这里面赚不到多少利润啊!”
靳家明注视着他,然后扫视着一众盐商缓缓开口道:“说来说去,你们还是想销售私盐。”
那位盐商接着说道:“温会长,这次恐怕已经收购了大量的私盐,这一把恐怕够咱们官盐一年的利润了,兄弟们干看着也都眼馋不是。”
“你们也都是这么想的?”靳家明问向剩余的盐商们。
众盐商互相看了看,有的点头,有的沉默,但无人出声反对,他们的态度已经很明显,都希望能在这次变动中分一杯羹。
“你们想过没有,这盐如何运出长芦呢?世子殿下很可能就等着你们呢?”靳家明反问道。
中年盐商似乎早有准备,解释道:“我们都打听清楚了,若是真的决堤,衙门的人手必定会捉襟见肘,不仅需要安置受灾百姓,还要忙于修复堤坝和灾后重建,这种情况下,实在是难以再留余力来查封私盐。”
他环顾四周,见众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便继续说道:“现在温怀远已经囤积了大量私盐,他就是在等待这个机会,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