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俨然是沈清秋刚成为峰主的那段日子。
沈清秋不禁感慨,只道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转出小竹林后,就是清静竹舍。
高低错落有致的竹檐之间,泉水飞流,折射出阳光七色,叮叮如律。
一阵踏碎落叶的轻盈足音,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年。
这少年肤色白皙,似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额头起了一层薄汗,脸颊红扑扑的,身为可爱,眼角眉峰线条明晰而不锐利,青涩之味扑面而来。
见了这位少年,沈清秋不禁心想:其实……洛冰河小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他正步走来,整了整衣角,垂头叫道:“师尊。”
沈清秋知道,他看不见自己,这一声自然不是在叫他。沈清秋缓缓转身,果然见有一人一袭青衫,立在翠叶掩映中。
那张脸,不是沈清秋自己又是谁?
这由梦境记忆衍生的“沈清秋”这么站在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中,身形清癯,也仿佛一支修竹。神色淡定,仙气泠然,有几分遗世风姿的味道。
那竹林中似正在出神的沈清秋偏了偏头,道:“知道错了?”
洛冰河抿了抿嘴,点头道:“嗯,弟子知错了……求师尊原谅……”
沈清秋忽略他眼中的悲色,冷言道:“错在哪儿?”
洛冰河捏了捏衣角,说道:“错在弟子不应该和百战峰的弟子争吵,同门之间应当和睦相处……”
沈清秋嫌恶地摇了摇头,厉声道:“你还是不知错在哪儿,继续。”
洛冰河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跪下来倔强道:“弟子……没错!是他们先找弟子麻烦的,弟子这才和他们争论的。”
沈清秋终于记起这是哪一段了。
在某个夜晚,浅眠的沈清秋被偏室那边的动静惊醒。
沈清秋便起身去偏室看,借着昏暗的烛光,发现光着上身的洛冰河正艰难地给自己的背部上药。
洛冰河那瘦小的身板上满是淤青血痕,不消说,肯定又是百战峰那群人找他麻烦了。
这也难怪,本来每年的演武年会都是百战峰争得魁首,自从沈清秋允许洛冰河参加演武年会后,榜首就被清静峰摘去了。
向来好胜的百战峰怎能容忍得了这般耻辱?
于是某些百战峰弟子不安好心,伺机给洛冰河一个教训。
沈清秋向来就瞧柳清歌不顺眼,加上见自己的徒弟被百战峰的人欺负,更是气的牙痒痒的。
他的徒弟,只有他能欺负!
沈清秋不顾洛冰河是否感到疼痛和不适,草草地帮洛冰河涂抹了药膏,满脑子想的却是怎么帮自己的徒弟报复回去,没有注意到洛冰河布满红晕的脸颊。
待洛冰河伤好得差不多之后,沈清秋却罚他围着清静峰跑步,让他长点教训。
沈清秋正感慨良多之时,这边的小洛冰河也跑完了十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