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要紧,我都做惯了。&rdo;苏韵锦说。比起不用打工,她更高兴的是妈妈不再终日以泪洗面。另外盘旋在苏韵锦心中的一件事,是沈居安大四了,再过几个月就要离校,这个时候的大四学生基本上都找到了签约的单位,前一段时间传出了系主任钦点他留校的消息,但最后又没了下文。苏韵锦想知道他的去向,于是趁着两人都没课的一天,约了他在图书馆见面。她赶到图书馆的时候正值下午三点多,看书、自习的人比较少,大阅览室里长长的凳子上只坐了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远远看到沈居安的背影,苏韵锦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才发现他居然闭着眼睛伏在桌上,一本书半掩着脸。苏韵锦觉得有点好笑,这是她天荒地老和天崩地裂(3)苏韵锦怔了一下,见他没有松手的意思,也不急着挣脱,只微笑回应,两人相对无言,那纠缠的手指却有种暧昧的默契。直到有人从身边经过,轻咳了一声,沈居安才徐徐松开手。苏韵锦咬着嘴唇,将手收到桌下,过了一会才问他:&ldo;前段时间不是听说你留校吗?怎么换成了别人?&rdo;沈居安一只手支住下颌,若无其事地说:&ldo;是我拒绝了,我没打算留校。&rdo;&ldo;那你……&rdo;苏韵锦迟疑地问。&ldo;我已经签了永凯。&rdo;他淡淡地说。永凯集团?这个名字任谁都不会陌生,即使是在这个外企、大型国企如林的中国南疆大都市里,永凯的名声也是如雷贯耳的,传说它招聘的概率是千里挑一,而他竟然悄无声息地签下了这个公司。&ldo;可是,在我的想象里,总是觉得在高校任教更符合你给我的感觉。&rdo;苏韵锦带着一点遗憾道。&ldo;相信我,我更清楚自己适合什么。&rdo;不知是否因为刚从一场好梦中醒来,沈居安的脸上有种懒懒的笑意,这是苏韵锦所不熟悉的。&ldo;不管是工作,还是人。&rdo;他看着她,忽又补充了一句。&ldo;郁华,他拉了我的手,你来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rdo;苏韵锦晚上在电话里跟莫郁华说起白天的事,心中犹泛涟漪。莫郁华在电话那头声音透出笑意,&ldo;我只能说恭喜。&rdo;&ldo;可我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rdo;&ldo;真不真实要什么紧,感觉幸福就好呀。&rdo;&ldo;幸福?&rdo;苏韵锦回味这个字眼,她要的幸福不就是这样平平淡淡、安稳祥和的吗?刚挂了莫郁华的电话躺上c黄,宿舍电话再次响起,舍友接过,然后喊了一声:&ldo;韵锦,又是你的。&rdo;苏韵锦匆匆起身,接过话筒喂了一声,却良久不见回音,她以为电话接触不良,拨了拨电话线,又喂了两声,另一端还是沉默。她本能地想挂掉电话,然而脑子里电光火石间像感应到了什么,握话筒的手不由骤然捏紧。&ldo;……是你吗?&rdo;她有些不能相信地问了一句。没有回答。苏韵锦于是也沉默,良久,她似乎听到对方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然后响起了断线的嘟嘟声。电话没有来电显示,苏韵锦遂问起方才接电话的舍友。&ldo;男的,声音很好听哦。&rdo;舍友回答。苏韵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想到他,可是他怎么可能会打来电话?那天,他的表情是那么冷淡。是他?不,不会是他……这一晚,苏韵锦就在这样纷乱的思绪中沉沉睡去,在陷入梦境之前,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根手指轻轻抚过唇际。图书馆那天之后,苏韵锦和沈居安之间有了某种默契,尽管两人都没有明确地表露过心迹,但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更多了,有时走过学校的林荫小道,沈居安会笑着牵过苏韵锦的手,把手放在他温暖干燥的手心中,苏韵锦觉得一颗心有了安放的地方。即使没有刻意张扬,他们的这段关系也很快被人知悉,但是对这样一对璧人,大多数人都持羡慕和祝福的态度,苏韵锦宿舍里的舍友都笑她是在大学的&ldo;黄昏恋&rdo;中最幸运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