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自从宋娜失踪以后,谢永东整天就像丢了魂似的。每天晚上他都会梦见宋娜站在悬崖边或是在湖中喊着自己的姓名,苦苦地哀求救她一命。连续的噩梦不断地缠绕和折磨,使他感到精神非常疲乏,现在谢永东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地找到宋娜。
万般无奈之下,他去了宋娜所在地的景福区派出所报案,请派出所的民警协助查找她的下落。马瑶瑶正是在景福区派出所上班,前几天奉命从翠云山庄返回后,她一直都在苦想如何接近谢永东的办法,她觉得她不能直接去找谢永东,而是要在看起来很随意地,在不经意间向他透露宋娜的消息。
上午刚一上班,她看见谢永东进了派出所,觉得机会来了,于是就密切注视着他的动向,一个小时后,垂头丧气的谢永东正要走出派出所的大门。
“谢总,真是稀客,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这个小小的派出所来的。”马瑶瑶走出办公室,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谢永东抬头一看,原来是宋娜的好友马瑶瑶,于是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是有事才登三宝殿哦,对了,瑶瑶这几天你看见过宋娜吗?”谢永东原本是不报任何希望地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马瑶瑶的回答使他欣喜若狂。
“见过。”马瑶瑶低声地说。
“什么!”谢永东都快喊出了声。
马瑶瑶向他摇了摇手,低声说:“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中午等下班后我们再详谈。不过,谢总你得请我吃午饭哦。”“行行行,中午下班后,你到豫园酒楼来,我准时在那里等你。”谢永东使劲地点着头,表示同意。
谢永东走了后,马瑶瑶给刘东生去了电话,报告说她已经和谢永东取得了联系,约定中午在豫园酒楼见面。按照原定计划,从今天谢永东了解宋娜被抓之时起,“12.16”专案组将二十四小时监视谢永东的行踪,防止他销毁证据或出现外出逃匿等意外情况的发生。刘东生接到马瑶瑶的电话后,立即与周世民、张同胜商议,派出了第一监视小组,目的地是安川市新世纪大酒店隔壁的豫园酒楼。
中午十一点刚过,谢永东就早早地来到了豫园酒楼。他特意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焦急地等待马瑶瑶,他不停地看看表,又频频向窗外望去,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她的身影。他站起来挥动着手,向她提示他所在的位置。马瑶瑶也看见了他,向他挥手示意。
谢永东将菜单递给马瑶瑶,礼貌地请她点菜;马瑶瑶点了几个上海的特色菜交给了服务生。然后笑着对谢永东说:“真不好意思,又让您破费了。”谢永东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就急切地问:“您说这几天您见过宋娜,能告诉我她在那里吗?”“这几天,我没有见过宋娜本人,但有她的消息。”“哦,什么消息?”谢永东将身体朝前靠了靠。
“我听市检察院的罗梅说,前几天宋娜被省纪委、省检察院的人带走了,好像关在什么山庄里,就是什么山庄呢?我想想,对了!就是翠云山庄。”马瑶瑶故意神秘地说。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宋娜被抓,我不相信。”谢永东有些半信半疑。
“你不相信就算了,这是罗梅亲口告诉我的。她是听她的一位同事说的,宋娜还怀了孕。”马瑶瑶最后的这句话彻底使谢永东深信不疑,因为宋娜有了身孕,他都是那天晚上才知道的。如果马瑶瑶只是信口雌黄,她就不可能说出宋娜个人的秘密。
用过午餐后,谢永东匆匆地告别了马瑶瑶,驱车前往翠云山庄。终于赶到了那里。山庄门口站岗的武警战士拦下了他的车,他只得悻悻地返回了安川市。
虽然此行没有见到宋娜本人,但是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了地,宋娜的行踪已经明朗化了——她被省纪委和省检察院的人抓走了;他也明白她被抓的原因。
从当天晚上起,担任监视谢永东任务的同志就发现,每天黄昏时分,他一个人总是心事重重地来到玉清江的长堤上,呆呆地望着平静的水面,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并不停地抽着烟。
谢永侠看完了对谢永东监视记录的报告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因为他知道,弟弟正在进行着痛苦的思想交锋,他与谢永东进行交流与谈心的时机渐渐成熟起来。
谢永侠估计得没错,这几天来谢永东都被良心谴责着。他知道宋娜的被抓完全是在替自己背黑锅,他安排她去签字领款,本来就是自己预设的圈套。可就是这样,宋娜对自己还是那样一往情深,她被抓了近一周的时间,而自己还平安无事,这只能说明她根本就没有开口。他知道要顶住来自政法机关的审讯压力是多么的艰难,更何况她是一个弱小的女人,还怀着自己的孩子。
他想去投案自首,用自己去换回宋娜的自由。他不是没有这种勇气和胆识,不是为了顾及自己的声誉和社会地位,也不是为了盛佳花园的那个家,更不是留恋总经理的位置。而真正让他犹豫不决的原因,是因为叶煦行长和他共同制定的“车厢计划”。
他也知道,只要现在自己一走进了翠云山庄的大门,他所有的一切就完了,紧接着银企联手的“车厢计划”也就完了,不仅安川都市建设公司可能陷入危在旦夕的境地,由此还会将叶煦和市华丰银行脱入无底的深渊。这样的结局是谢永东最不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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