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更大的难堪是,她傻掉了那么长时间,那个被她表白的人,居然没有什么反应!
生平第一次的表白,就这么被拒了?苍天啊,不,大地呀,赶快裂条缝让她钻进去吧!
大地母亲显然没有听见她的呼唤,于是她决定退而求其次——拔腿就跑。
然而结果是,没能跑掉。
大董一把拉住了她。这天晚上,朱乐第一次对男人表达好感,也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男女不同,体力上的。
朱乐记得自己标枪和铅球的成绩都很不错,在娇小的江南女子中间,算得上膂力惊人,但看起来并不十分强壮的大董,抓着她的手臂,也没怎么用力的样子,她就是挣不脱。
实在是没脸见人,朱乐一边照顾自己受伤的小心灵,同时敏感的神经还不能罔顾大董抓着自己的事实,隔着薄薄的衬衣袖子,她都能感觉到他手掌皮肤的温热。
朱乐心乱如麻,用另一只自由的手臂蜷起来遮挡面孔,同时想把这折磨人的一切感觉都屏蔽掉。
暂时失去视听的朱乐没有注意到大董说了句什么,依然惯性地想要挣脱。然后,她发现自己另一只手臂也不自由了,整个人被大董半圈在怀里,鼻端传来的是年轻男性清爽的气息,朱乐又凌乱了——这是今天的第几个第一次?
“我是说,我没有拒绝你的意思,我刚才只是有点,嗯,吃惊。”
是呀,吃惊,谁不吃惊呢,朱乐也是吃惊地发现自己有当花痴的潜质呢,不过,等等,好像这不是重点!
大董说没有拒绝她,那他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作者闲闲地磕着瓜子道,大龄剩女第一次恋爱,写起来真累人呀!还有那么多霸王,不给留言,不给打分,那谁谁,就是说你呢!)
好了言归正传,话说朱乐脑袋里忽然冒出一丝清明,意识到大董说了关键的一句——他没拒绝她,那她如果理解成,他对她,以及她的表白没有反感,不会太过份吧?
“朱乐,我不敢说自己有多忙,但也没有时间去陪一个不相关的人吃饭聊天,而且,”大董停顿了一下,朱乐的心跳又乱了节拍,“而且,我已经约了你爬山。”
这次朱乐没有看清他的耳朵红不红,可就是感觉他又害羞了,说不定,说不定大董也是没谈过恋爱呢,所以觉得约了女孩子爬山就已经算有所表示了。
直到和大董告别,然后进屋,然后和梅姐打了招呼,然后回到房间,朱乐还是晕晕乎乎的。
背靠在自己房间白色的木门上,朱乐用手背蹭了蹭滚烫的脸颊,试图给自己降温,可惜没有效果,她便踢掉鞋子,一下扑进柔软的大床,把脸蛋埋进光滑的丝质床单,才感觉到些许凉意。
今天是什么日子呀,她不过是单独看了场电影,就收获了一个准恋人——这是朱乐给大董的新称号,并暗暗打算什么时候把那个“准”字给去掉。基于大家认识时日尚浅,两人也都不是豪放的人,肯定不会一开始就柔情蜜意卿卿我我,但是,晚上发生的一切已经足够让朱乐彻夜难眠了。
并且,朱乐还羞愧地发现,她十分喜欢大董对她身体的碰触。从晚餐时轻拍她的手背,到刚才转身欲跑被他抓住胳膊,还有被他拿下捂住脸庞的手,这些接触和当时的感觉被她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又一遍,悄悄地,私密地,谁都不能与之言说,只敢把头埋在被子里进行。
从第二天开始,朱乐就进入了一种崭新的状态,她工作依然干劲十足,办事仍旧干脆利落,该记住的东西还是一字不错,可就是有什么地方明显不同了。
其他的同事大都认为朱乐碰见了什么好事,还有人觉得她可能对即将到来的竞争上岗志在必得,或是得到了领导的什么保证也未可知。于是看向她的目光有嫉妒的,有羡慕的,还有头脑活络的,索性已经开始找她套近乎,毕竟人家即将是院领导的一份子了,大家出自同一个基层单位,以后碰上什么事也好说话。
童丹和别人看法不同,她在冷眼旁观了两天之后,找个机会在厕所里逮住了朱乐。
“啊,什么事?”朱乐笑眯眯地问她。
童丹瞪大眼睛仔细地打量她,上上下下一处不落,忽然说道:“乐乐姐,你不会刚刚失身吧?”难道就是那天晚上?老天,难道她见证了二十八岁处女最后的清纯之夜!
朱乐脸上的微笑一时没能收回来,然后就势嘴巴张成了o字形,脸则在下一秒变成了猪肝色,反应过来之后她赶紧伸手捂住童丹的嘴,左右查看动静,另一只手卡着她的脖子直到她弯下腰去“呜呜”地求饶。
“说什么呢,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思想?”代沟呀代沟,朱乐欲哭无泪,她连听起来都觉得头皮发麻,童丹这小丫头怎么就能那么上下嘴皮一吧嗒就轻易地说出来呢?
“咳,咳”童丹被大力士朱乐掐的满脸通红,险些喘不上气,这个师父,平常挺文明的,啥时候学的一言不和就动手呢?肯定是欲求不满所致!她早就勘查好了,厕所除了她们两个再无别人,忍不住又贼兮兮地凑过去:“不是吧乐乐姐,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是。”
“是什么?”朱乐觉得自己脑子跟不上趟了。
“呀,难道你真的还是?”这句话已经近乎肯定句。只是童丹有些纳闷,朱乐这两天面若桃花两眼汪汪的样子,明显就是体内激素水平得到了改善,难道自己看错了?当然这话她没有说出来,童丹觉得自己在人家手底下做事,面子还是要给人留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