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现在还有人请你去吹牛吗?”
王小凡决定采用迂回战术。上来就说吹女人,估计爹一准得炸。
王麻子“哼”了一声说:“你说呢?现在十里八村哪还有牛?都买拖拉机了。”
王小凡做出惊异的表情说:“那怎么办?咱们王家祖传的手艺到咱们这里断了,将来你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地下的祖宗?”
王麻子紧锁着眉,点燃旱烟,滋滋地吸了两口。古铜色的脸上,是刀劈斧凿般的皱纹。
“唉!你爹我,是咱们王家的罪人啊……”
王麻子沉重地叹息了一声。这一声,饱含着无奈和沧桑。他理解不了手艺人会失业这个现实。
“爹,也不能怪你。现在农村都没牛了,咱吹个啥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又不是咱们不想干。”
王小凡故意强调了下没牛吹这个事实。
“话是这样说,但咱们王家祖传的手艺到我这里断了,这个罪名我就背负不起。死不瞑目啊。我现在是死都不敢死了,没脸见先人。”
王麻子说完,摇头叹息,陷入到深深的沉默中去。
王小凡看火候差不多了,说:“爹,如果我告诉你咱这门手艺没有失传呢?”
“嗯?”
王麻子浑浊的眼睛一亮,目光直直地射向儿子。
“没有失传?我没有听错?”
“是的,你没有听错,没有失传。”
王小凡坚定地回答。他做出自信满满的表情,故意给爹看。
王麻子把身子往前探了探,下巴上的山羊胡须在灯光下闪着白光:“儿子,你……在城里吹牛?”
王小凡笑了下说:“爹,乡下都没牛了,城里还会有牛吗?”
“那,你在城里吹什么?”
王小凡没有直接回答吹女人,而是从头来讲。
“爹,实话告诉你,你传给我秘籍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老天赐予我们王家这神药既然能治母牛不孕不育,会不会对妇女……”
“放屁!你这是耍流氓!”
王小凡还没说完,王麻子就打断了他,暴跳如雷:“你这畜生,哪里学到了流氓本性!我们王家祖传是吹牛的,你竟敢拿去和女人比?”
老爹这种表现王小凡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此刻并不惊慌,说:“爹,你先别跳。你听我慢慢给你讲。咱们王家祖传的手艺,是赚钱为主,还是做善事为主?”
“当然是做善事为主。你爷爷就曾对我说过,人这一辈子要多积阴德。”
“是啊,咱们王家吹牛,赚钱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做善事,积阴德,悬壶济世。所以我接受传承那一天之后,就想着如何把我们家的手艺发扬光大。”
“但你去招惹女人就是耍流氓!”
王麻子受了一辈子封建教育,转不过来这个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