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齐望着那抹远去逐渐消失的身影,嘴角弧度越发大了。一旁的小厮看着龙天齐满脸的笑意一脸的疑惑,暗想:莫不是王爷看上了一个男人?
龙天齐笑着敲了敲身旁小厮的脑袋,摇摇头,示意回宫。
小五回到相府已是深夜,白天上门恭贺之人已尽数散去。正想跨回自己闺房,却被耳边传来的声音阻止了步伐。那中年男人说:“画儿,跟爹来书房。”
这府里只有三夫人唤她小五,她莫名很喜欢,因为亲切。
小五想回头看看那薄情男人的相貌时,谁知他走得极快,转眼间消失在夜幕中。她心里思忖:这相府大人这么晚喊她作甚?再看看自己一身的男装,随即进屋换了身轻盈的女子装束,才领着蓉儿过去。
“爹爹,找女儿有何事?”小五跨进书房内,所到之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诗书画卷,想来这位相府大人也有几分才华。
司徒冕的视线这才从手里的画转移到自己这位五女身上来。一眨眼,这小女儿都长得这般倾国倾城,容貌尤比她母亲还要美上几倍。思绪回到多年前那个夏天,一身轻装细纱的彩裙女子站在船头歌唱的模样,那般美丽无双。岁月催人老,那女子早被自己遗忘在时光里。他轻叹一声,视线回转来。
“画儿,这么多年你恨爹吗?”烛光下的男子,方方正正的脸上能够清楚看到几许皱纹。
小五很想笑,为从前那个五小姐感到伤怀,那么多年艰难的岁月里,这所谓的父亲又在何处?她被人下药的时候,这位父亲又在哪里?如今这般又是为了什么?
“爹爹不必自责,女儿不曾怪过爹爹,亦不曾恨过。”无爱亦无恨,这个人对她毫无意义,何来恨之说。
那人脸上的落寞随着小五这话倒是少了几分。
后来,小五去了三夫人房里睡。三夫人笑她是个还没长大的娃娃。
她问三夫人:“娘,这么多年你恨爹爹吗?”小五不知为何,很疼惜这位贤淑温婉的三夫人,安宁良善,又待她极好。
小五并不是个大度的人,她觉得这个时代的男人太过冷漠,娶了妻不珍惜倒也罢了,由着别人欺负不闻不问十几年,真不知当初娶了这女人做什么!为了一时的惊艳害了一位女子的一生,着实可恶。
柳如烟的思绪回到多年前,她在船头高歌,他在岸上合笛,琴瑟和鸣,郎才女貌。“小五,我不曾恨过你爹,爱上了这个人早就注定无怨无悔了,只是可怜我的女儿。”她轻叹着说。
小五愣愣想着,她也无怨无悔地爱过一个人,只是他们有缘无分,来不及相守便生死别离罢了。
小五总是听到丫鬟们传来的小道消息。
“当今圣上对新觐封的嫦妃娘娘爱若至宝,嫦妃性子顽劣,打破了皇后最爱的琉璃盏,皇上也不怪罪,反倒训斥了皇后几句。”丫鬟甲很是羡慕地说。
“圣上听闻嫦妃甚爱食兔耳,每日皆安排侍卫猎取,一只兔也才两只耳,这得打猎多少啊?”丫鬟乙很是愤愤不平地说。
“嫦妃虽未及皇后、贵妃等名位,这吃穿用度已跟皇后无异。”众人都道。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那嫦妃。”小厮丙很畏惧地说。
小五每每听到这消息都想笑。
那司徒悠真可谓人头猪脑,闹这样大的阵仗,怕是要得罪了一大帮子人吧,倒看她如何收场!真是可惜我那支不染凡尘俗气的舞了。小五心知肚明,一个能把国家政治格局处理得这样完美的男人岂能轻易地陷进温柔乡?!不是有所图便是有什么计谋。只是那司徒悠竟看不清,何其愚蠢!
这一日,小五竟收到司徒悠的旨意,姐妹情深,甚是想念,要她进宫相伴几日。小五纳闷了,她如今不怕自己威胁到她?姐妹情深,呵。
“蓉儿,帮我化妆,越丑越好。”小五调皮地对一旁兀自思索的蓉儿吩咐道。
“小姐,那三小姐让你进宫做什么?”
小五看着身旁蓉儿一脸的不解,轻轻一笑,也不解惑。
蓉儿看着铜镜里小五那张绝美动人的脸庞,一颦一笑堪比仙女下凡。相伴这位小姐也有些年头,最近才发觉她的确倾世无双,不似从前。眉眼如画,梨涡浅浅,谈笑间眸里总闪着自信灵动的光芒,无惧何事,款款大方。
小五乘着华贵的软轿,一身淡粉的细纱长裙,腰间系着浅蓝色的璎珞,百无聊赖,在轿内假寐着。忽然街上传来一阵哭喊声,一时好奇,小五唤停。
“蓉儿,你去瞧瞧前头发生何事?”小五听到女子凄厉的哭声,一时不忍。
“是,小姐。”
片刻,蓉儿提着裙摆朝小五跑来:“小姐,街头有位姑娘刚死了爹,因家中贫寒无钱下葬,便想到卖身葬父这个法子,谁曾想这城里有名的恶霸钱蛋要强抢人家姑娘做第十六房小妾,这姑娘自是不愿,竟哭得这般凄惨。”
小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她怒道:“真是世风日下,道德败坏,难道没人管吗?”天子脚下敢如此猖狂,真是反了!
蓉儿看着小姐一脸怒容,也跟着同仇敌忾:“这恶霸在城里是出了名的,背后又有左相大人撑腰,手无寸铁的百姓哪敢惹他?!”
“哼,本小姐今个儿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偏要治治他。蓉儿,走,我们过去瞧瞧。”小五一甩衣袖,蓉儿连忙奔上前去,一眼瞧见几个粗胳膊粗腿的男子死命拖着那女子,那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可怜至极。
四周围着一圈一圈看热闹的人,表情多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