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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凌舟手指在他颈窝轻轻刮蹭着，惹的云寒月身形微颤战栗不已。他乐见于云寒月悲愤欲绝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意味深长道：“好阿月，这就是专程给你，配合本座的奖励。”云寒月怔了片刻后突然明白，魔头之所以由着他放走孟陌青和楚双儿，是为了在不经意间暴露碧波教的位置，让正派之人以为钻了空子蜂拥而来。这般自信满满的样子恐怕早就已经布好天罗地网等着那些人自投罗网。原来魔头早就把一切都算计好了。云寒月攥紧手心，垂眸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忽地想到楚双儿给他的瓷瓶，心中有了主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要那东西有用，那么各大派登门之日，就是千凌舟身陨之时。既然千凌舟给他服用了骨生香，那就刚好就借用这个机会。于是云寒月趁千凌舟离开之际挖出瓷瓶，迅速服下里面的药。“夫人，教主不在吗？”云寒月听见声音慌忙拍去手上的泥土，匆匆站起身，所幸药已经下肚，他转身看去。是沙影。他整个人显得很是疲惫，在看见云寒月后眉目间似乎多了几分神采。“沙影……”沙影没死，不仅没死，还好手好脚的活着。所以千凌舟之前说的那些，都是骗他的。果然，他就不该相信那魔头所说的任何一句话。云寒月心中还有些愧疚，询问道：“你这些天去哪儿了，千凌舟有没有处罚你？”沙影摇摇头，“教主让属下打扫密室，密室里……东西多，现在才打扫完毕。”天知道这些天他都是怎么过来的，那些腐烂的气味现在都还在鼻间挥之不去，不过为了不让夫人害怕，他并没有说明。云寒月点点头，沙影这么忠心，那魔头应该也不会轻易让沙影去死。他说道：“抱歉，是我连累了你。”沙影赶忙摇了摇头，“夫人别这么说，都是属下应该做的。”那时夫人闷闷不乐，确实该出去散散心，即便是教主不同意，他也会带夫人出去散心的。他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忙摇了摇头，又偷偷看了云寒月一眼，心里有些惊惶。夫人实在是太好看，太能蛊惑人心了。他不敢想象再在碧波教呆下去会发生什么，教主对他恩重如山，他决不能对夫人生出什么别的想法！现在想来，还是出去做任务的好。反正屋子也被林魅占领，他根本没地方落脚，和在外面跑也没有任何区别。“夫人，属下先行告退了。”他想着赶紧低头行礼退下，背影显得有些落荒而逃。云寒月还以为他有急事并未多想。接下来的日子云寒月几乎每时每刻都和千凌舟在一起。刚开始还有些心理负担，可随之发现只要千凌舟碰他，他就浑身发热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迎合千凌舟。一切都只是凭借身体本能，根本无需演戏，正如千凌舟所说，他的身体变得无比浪荡。他有些厌弃这样的自己，就像是泥足深陷不得而出，只能忍受着窒息等待着腐烂，再也看不到希望。三天很长，长到他觉得昏天黑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终于等来各大派打进来的消息。各大门派的人都在其中，各派宗主长老以及精英弟子和普通弟子都来了，偌大的碧波教一眼望去全都是人。千凌舟带他到现场的时候，正派的人已经和碧波教的人打成一片。现场一片混乱只余下喊打喊杀声。千凌舟撩起他的头发在指尖揉搓，慢悠悠道：“阿月，今天本座就带你看场好戏。”此时有人猛地喊出声。“魔头在那里！”众人一确定魔头位置也没有废话，直接就有人带头高呼道：“启阵！”随着话音落下，漫天阵光拔地而起。千凌舟和云寒月都被笼罩其中，千凌舟漫不经心的扫过光芒越来越盛的阵法，嗤笑一声。“没有练好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他抬手间翻云覆日，狂风大作瞬间就湮灭阵法光芒。众人被这一幕镇住，好半天才回过神。不是说这魔头武功倒退了吗？看着也不像是倒退的样子啊！就在众人都疑惑不已的时候。楚夜压低声音道：“双儿，你确定那药下给他了？”楚双儿撇嘴，“我哪里有机会靠近魔头，药交给云宗主了。”那药本来是要直接下给魔头的，可根本没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魔头下药，她只能另辟蹊径求助云寒月。千凌舟漫不经心的扫过众人，“一帮蠢货，就这点能耐也敢找上门来。”众人面色都很难看。“哈哈哈哈哈哈——”千凌舟笑的猖狂，看着众人眼中的惊慌害怕心情愉悦的很，“莫不是专程来给本座添乐子的？”众人被这番话气的脸色黑如锅底，一些血气方刚的弟子们纷纷叫骂着要冲上去拼命。千凌舟刚想一掌挥开那些他视为蝼蚁的虾兵蟹将，抬手间内力突然提不上来，武功也猛地消退。他面色微沉，短暂的思索后转头看向身旁安静站着的人，漆黑眼眸浓的像团化不开的墨。他紧紧攥住云寒月的手腕，声音发冷，“是你做的？”一定要找到他。云寒月闻言抬眸，直直看向千凌舟的眼睛，心底闪过一丝快意。他并没有答话，只是露出个极为讽刺的笑。看来楚双儿那药确实有用，也不枉他连续三日的倍受煎熬。千凌舟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手中力道大了些，可云寒月丝毫不惧的和他对视，因着手腕疼痛微微蹙眉，却仍然倔犟的不肯开口。在场众人已经发现异常，心中都纷纷重新燃起希望。楚夜率先高呼道：“魔头已是强弩之末，大家不要怕一起上！”这慷慨激昂的一句话让众人瞬间激起斗志，都哗啦啦的拿出兵器气势汹汹朝千凌舟冲去。两人的距离和众人相隔并不远，众人高喊叫嚷着很快就到了跟前，无数把闪着寒光的剑朝着两人劈去。眼看剑光逼近，千凌舟眼眸微闪，迅速推开云寒月，因躲避不及时手臂被划出一道口子。云寒月踉跄几步跌倒在地，微微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立马被人群淹没的地方，有些怔神。那魔头，会死的吧？他说不出什么感觉，有些解脱，有些庆幸，还有些迷惘。“云宗主，有没有伤到？”孟陌青从不远处跑来扶起他。楚双儿也走过来，看了眼被众人团团围住的千凌舟，对云寒月道：“云宗主的牺牲我们都看在眼里，这次若能除掉那魔头，云宗主功不可没。”云寒月面色淡淡，随意应了声。他不需要众人记得他的牺牲，对他而言，那些所谓的牺牲，无疑是刻入骨髓的耻辱。“若没有其它事，我就先走了。”他轻轻拂开孟陌青的手，又看了眼不远处已经毫无胜算可言的千凌舟，转身离开。胜负已定，无需再看。他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度过余生，远离江湖，远离争斗，远离毕生的心理阴影。“云寒月！你给本座回来！”“云寒月！！！”千凌舟似乎很不甘心，叫喊声不断从身后传来，不过随着他越走越远，那声音也逐渐模糊不清。“云……”千凌舟被捅了好几剑却并没心思在意，他强撑着身体，用力掀开周围阻碍他的人想追上去。可没走两步就摇摇欲坠猛地喷出一口血来。云寒月是他的！怎么能离开！怎么能！！！可那道清雅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中，他只能不甘的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