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楼向山脚凝望,一队金戈铁马,征鼓齐鸣,红旗招展,气吞万里如虎,浩荡而来。
在回头向城内看去,街道深巷,酒肆茶楼一切形同虚设,空无一人,时有鸡鸣犬吠,也都随积雪淹没。
嘶鸣声,锣鼓声,摇旗呐喊声越来越大,逐渐震耳欲聋,逼近城下。
锦颜与玄琪屈身躲在城垣洞后,凭栏俯瞰。只见蒯聩横跨高头大马,身披铁甲银衫,腰佩圆月弯刀。脸色铁青,目眦决睁,势如破竹。
浑良与戏阳速分侍两侧,将轻骑逐,雪满弓刀。
临近城下,三人见门庭大开,白旗摇曳。城墙之上并无一兵一卒,只有零星灯盏,火光稀疏,甚是诡异。忙叫停兵马,鸣金息鼓,在不敢越雷池一步。
“哈哈……儿子果真还是儿子,老子始终都是老子。而今老子来了,我那好儿怎敢与他老子争夺主位?”
蒯聩还没进城便已洋洋得意。望着城墙上舞动的白旗一阵狂笑。
“我的儿,还不接你父王回宫!”蒯聩继续朝城墙上叫嚣着。
锦颜双拳紧握,暗骂道“这厮,欺人太甚,也不似有进城之意,不如臣妾去会他一会。”
玄琪忙按下锦颜说道“你不动他自然会进来。”
城下士兵哈哈大笑,只见浑良走上前来,跟着叫嚣道“公子玄,公子灵你们两个懦夫,降都降了还不出来叩拜老子!”
玄琪额上青筋暴起,手上将城墙中的一片砖块捏成了粉碎。
只听两侧雪峰一阵狂风大作,漫卷残云薄雾,又惊起一片乌雀“呜啊”乱叫。
“有埋伏”戏阳速大喊一声,急忙护在蒯聩身旁。
蒯聩神色凝重,聚精会神,仰望乌雀,只见那鸟围绕山头聒噪一会儿,才慢慢落下,又重新回到枝头挂满皑雪的枯木窝中。这才稍展眉头,大声笑道“哈哈……一阵寒风吹动了树梢而已,戏阳将军太小题大做。”
戏阳速缓了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道“那公子玄和公子灵你我是交过手的,绝非等闲之辈,又岂能放我们轻易进城?太子殿下还是小心为妙。”
“你也说过,他二人虽为能人异士,但定不敢随意干扰本王事情,害了本王性命。孤又何惧之有?”蒯聩高傲地答道。
“话虽如此,但是……”戏阳速心中还是有着忐忑不安。
“戏阳将军多虑了,公子玄纵有通天的本领也只不过是卫国一个大夫罢了,怎敌我卫国储君身份尊贵?又何惧之有?”浑良继续为蒯聩添油加醋,溜须拍马。
“大王,我看你这番羞辱公子玄他都不肯出来,必是怕了,也不想管这卫国之事了。此时进城乃是谋取王位的最好时机。”浑良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个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你与伯姬夫人有私多年,孔圉大人早就知晓,只不过碍于先王颜面不曾发难。
而今先王崩殂,孔圉在无了顾忌,你拥蒯聩太子登基,只不过是怕东窗事发,被孔圉捉奸杀害罢了。”戏阳速冷冷的说道。
“你……”那浑良被问的满脸通红,哑口无言,一时在无了颜面。
“浑大夫对本王忠心耿耿,戏阳将军休要责难。”蒯聩忙打着圆场。
三人正商议着,只听一阵急促地马蹄声“哒哒”而来,“报~禀报大王,后边的将士问您要不要进城,何时进城?”
蒯聩抬头望望,那巍峨的未央宫近在咫尺,犹豫一会儿,应答道“传我号令,点出两万人马随孤进城,其余三万在城外守候。”
玄琪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稍微松懈。只听城门下,戏阳速一声大吼“大王不可进城!”玄琪刚刚缓和的眸光瞬时又局促起来。
“大王,这雪已经下了几个时辰,你看这城中空无一人,雪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必定是早做好了准备。
您在看这两边的群山,乌雀躁动不安,迟迟盘旋才肯入林,必定也是有兵马隐匿其中。
这明显是摆好了口袋阵,只等大王入套。”戏阳速细细分析。
玄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心想若这时蒯聩害怕,带人马回去。既避免了战乱,又挫了敌军士气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