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太医医术高明,几天后,新荷的左脚腕就慢慢开始消肿了。她最近吃,喝、睡都在床上,养的全身骨头都酥了。
这日,吃过早膳后,秦氏来看望女孩儿。
“怎么不躺下歇息?绣这些做什么,仔细伤眼睛。”一进门,就看到她靠着床头绣荷包,花样是竹叶青。
新荷一笑,拉了秦氏的手:“整日里都歇着,歇的好累。”
“胡说……我从来没听人说过,歇着还能劳累的。”秦氏在床沿上坐了。云朵倒了茶水递给她。
“母亲,我想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屋里好闷。”新荷笑着撒娇。
“不行,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你好好呆着,最少也要养足三个月。”秦氏坚决拒绝了。
她问了云玲、云朵关于新荷的状况,什么进饭香不香,夜里睡觉怎么样……事无巨细,一样也没放过。
新荷原本还安静地听她们说话,慢慢就觉得画风有些不对。母亲“热情洋溢”地交待她的两个大丫头,让每天给她加顿餐,连配料都准备好了。有山药炖猪蹄,雪梨鲜奶炖木瓜,豆浆炖羊肉……
这些东西,她前世和赵渊定过亲后,母亲也让人煮给她喝。后来才知道是女子用来滋。阴养颜,丰。胸的佳肴。
“母亲。”新荷脸一红,她和四叔的事情,秦氏前几日就来征询过她的意见了……得知她是同意的时候,秦氏还静默了许久,应该是不情愿的吧。
如今,不知为何倒像是很满意这门亲事了。
秦氏听女孩儿唤她,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和丫头们说话。女孩儿长大了,身姿开始变的窈窕,再着意调养一下,就更完美了。
终于交待完了,秦氏摆手让她们下去准备,她还有些私心话要嘱咐荷姐儿。
这时候,乳母许氏挑帘子进来通禀:“姑娘,城北姚家老夫人来拜访,已经在府门外等候了。”
“姚家?”秦氏反问了一句,立即起身往外走。坏了她女孩儿的名声,还敢登门,还真当新府没人了。
新荷招手叫了母亲的大丫头采风,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奴婢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因为姚大小姐失踪了……奴婢也是偶然间听大老爷和太太闲聊时知道的……”采风说完,屈身行礼,退了出去。
姚锦溪失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新荷秀眉紧皱。
离新府大门不远处有一顶藏蓝色软件,四周站了几个丫头、婆子。秦氏直接走了过去,语气不好地:“姚老夫人既然来了……不露面吗?”
她话音一落。一个身穿深褐色长身褙子的老妇从轿子里走了出来,表情很疲惫:“新夫人如此盛气凌人,想必教出的女孩儿也很出众吧。不然,我孙女儿怎么能不知不觉就不见了。”
“……信口雌黄,你姚家孙女儿不见了,和我们新家有什么关系?”秦氏冷笑道:“姚大小姐才是德学出众,把我的女孩儿推下山崖后还反咬一口,胆识着实让人敬佩。”
姚老夫人抚了抚胸口,开口道:“我今个过来,不是和你吵架的。溪姐儿确实不见了,已经六天了……该找的地方,我们都找了。只想问一句,新家有没有暗害过溪姐儿?”
秦氏抬眼看她,眼神的锐利丝毫没有掩饰。
“姚老夫人这话还真是说笑了,你当我们新家是开衙门的?想暗害谁就暗害谁。堂堂京都,天子脚下……诬赖人也不是这个说法。还是说,姚家经常干这样的事,所以你才说的这么顺口?”
姚老夫人刚要说话,秦氏摆手打断了,“姚锦溪的事情和我们无关,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话一说完,她便领着丫头、婆子们进了新府。
“太夫人,现在怎么办?”站在轿子一侧,穿水红色比甲的丫头问道。
姚老夫人佝偻着腰进了软轿,许久后,说道:“能怎么办呢,回府吧。秦氏眼神坦荡荡的,她没有害溪姐儿。”
“太夫人,您别担心,大老爷已经报官了,相信很快就会找到大小姐的。”一个婆子安慰她。
姚老夫人苦笑了声:“报官?咱们大老爷自己就是当官的,有什么用呢。溪姐儿这会,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天气阴沉沉的,北风呼啸着,像是要下雨了。
又过了两天,镇国将军府请的媒人上门了,还是长宁侯家的郑老夫人。顾望舒和新荷互换了庚帖,亲事也就正经定了下来。
阖府上下喜气洋洋。下人们管不了主子的事,也不敢乱说话,只觉得大小姐和四爷是郎才女貌,十分的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