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是农村孩子跨越重重大山走向繁华的阶梯。对于每一个平凡的生命来说,教育又犹如一把打开智慧大门的钥匙。现在,让我们聚焦于主人公踏入知识殿堂的那一刻,那段开启他人生新篇章的故事。
1994年9月1日,阳光灿烂,如同嘎子内心的激动与期待。前天晚上,他几乎未曾合眼,心中的兴奋、紧张、渴望与不安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场无法预演的电影,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上演。
在那个偏远的西山村,教育的门槛似乎与身高挂钩。因基因和营养的双重“作用”,嘎子的身体发育尚未达到学校规定的入学标准——入学孩童的右手需跃过头顶摸到左边耳锤,否则不能踏入学校的大门。因为这个不成文的规定,蒋诚叔的小儿子翔子尽管已经八岁,但他那瘦小的身躯却成了通往学校的障碍。在义务教育尚未普及的岁月里,村民们对此习以为常,他们认为翔子这样的孩子连背起背篓都打后脚跟,更别提学习知识了。每当大人们遇到翔子,总会打趣道:“翔子,你可得快点长了,读不了书连扁担大个“一”字都不认识。”然而,对于嘎子而言,这种不成文的规定自然不成问题,要知道,小学校长刚好是他的二爷。
清晨,嘎子背起了那个曾经属于姐姐的屎黄色斜挎包,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的字样,那是嘎子父亲当年参军的纪念。他家离学校约有5里路程,对于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来说,这段距离既是一种挑战,也是成长的足迹。
前一天报名的经历让学校的模样在嘎子的脑海中早已勾勒出轮廓:小学校园位于西面山与姐妹山交汇处附近的一座小山坡上,学生们须攀登108级台阶方能抵达那个通往知识的殿堂,台阶入口处左则有一块不大的空地,那是老师们停放自行车的专用场地。走上台阶便是学校大门,大门左侧是两个因历届学生嬉戏而光滑如镜的大石槽,右侧则是一片茂密的杂木林。步入校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西侧一座七室两层教学楼,其中一楼左侧六间用做学前班及三至六年级学生的教室,最右侧一间则是后勤管理用房;二楼便是老师们的办公区域。北侧紧邻此楼为一幢单层教学楼,专供一、二年级学生使用。在操场的东北角设有一栋男女分用的厕所。操场东侧矗立着一棵非常显眼的高大水杉,是嘎子父亲在这里上小学时期栽植的,现在树围需两个一年级学生环抱。主席台坐落于正南方位,介于校门与后勤用房之间,是一座比操场高出一米的平台,平台中央竖立着一根与教学楼齐高的旗杆。
姐姐已经是三年级的学生,今天的她在嘎子眼中格外高贵。今天将是嘎子第一次走进教室,一路上,姐姐耐心地向他传授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嘎子姐特别强调了教室座位选择的技巧,她一再叮嘱说:“嘎子,你要记住,教室有三排座位,中间那排是最好的。尤其是第三排的位置最为理想。等老师打开了教室门,你要快速找到那个位置,把书包放上去,表明这个位置是你的。这个位置既不会离黑板太远,也不会太近,对视力有好处,而且听老师讲课也很方便,有利于你的学习。”在嘎子眼中,仿佛一夜之间,姐姐已经从一个只会跟自己抢玩具的小伙伴成长为一个什么都懂的老师了。嘎子认真聆听着,心中对这位姐姐充满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