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恍惚了一瞬,突然垂下手来,抬头深深看了他眼,旋即一言不发的转身快步离开。
裴傅檐目送那道带着怒气的背影匆匆离开,久久站在原地,没有动静。他一直看不清自己的感情,明明很喜欢,却又不得不处处谨慎,时时小心。
“我在想,如果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看清自己,那一定与你有关。”
只是这话,他在心里徘徊良久,却还是没能说出来。
有些承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选择不说。
忙如星边走嘴里还不忘骂咧,脚尖用力打在地上。老男人,咸猪蹄子,啃不动的骨头就算嚼碎塞肚子里也不容易消化。
原来他根本就没喜欢过自己,可既然不喜欢,那为什么还要对自己那么好。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脑袋里空白一片,转身的瞬间,双眼还是不争气地蒙上一层薄薄的水汽,泪水沾湿了睫毛,倒影摇曳着走廊的视线。
身后,房顶忽明忽暗的灯光,在空旷的墙壁上拉长了某个人的影子,直直地射到地面上。
裴傅檐看着他进了屋,听着合上门的声响,在楼道口足足停留了半个钟头。
暮色与深沉的黄昏相互交融,在时间的墨黑里,月光裹挟着白色光霰,穿透那稀薄的云层,洒进万家庭院,打碎这世间灯火万千。
远处的灯塔忽明忽暗,闪烁着微茫的灯光,有人今夜安然入眠,也有人今夜注定彻夜难眠,长夜难明。
人的欲望,就像长虹绚烂的色彩,偏借给了只不过是云雾的人生。明明喜欢,却藏在心里,云雾缭绕在山间,乌云遮住了他的月亮。
突如其来的意外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忍不住冲动的表露了心意,结果还特么让人直接一句不喜欢给拒绝了,说心里没受挫是假。
可时间在走,他每天除了上课偶尔还得配合小区的工作,让人措手不及的是,他居然得了流感。
在外面流感高发期都安然无恙,他还能安然度过,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然而当流感逐渐得到控制后,他却因为一时疏忽,放松紧惕后得了流感。
整日撕心裂肺的咳嗽,仿佛要将整个胸口都震碎,好在沈希希最近几天都很听话,没再偷偷往上溜,不过每天还是会照常会给他打电话。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他儿子,一个黏人的小屁孩。
他电话里也忍不住的咳得厉害,沈希希一担心就哭鼻子。
他只能说自己最近患了感冒,不能出门,电话里再三保证等感冒好后立马就去找他玩,才勉强让那小子安静下来。
中午依旧是一顿泡面,自从小区封闭后,点外卖是不能了,他一日三餐几乎都跟面脱不了干系。
也就那几天拖楼下的福,吃了几顿饭。
他拖着酸软的双腿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除了一些风味酸奶和放了快一周的水果,什么都没有。
该死的,没想到自己会有这遭,冰箱里也没什么菜,这几天出不去,就连之前囤的泡面也快完了。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让许暮帮自己个忙,他不喜欢欠人情,可在这里除了许暮,自己好像真的找不到能说上话的人了。
他返回客厅刚拿起手机,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打开门就看见那张好几日没看见的脸。
出现得不合时宜。
“裴傅檐,你怎么来了?”他说完反手就要关门。
裴傅檐眼疾手快用一只脚抵住门,将装了饭菜的保温盒递过去,“这是给你留的份,还有一些药,只有好好吃饭,身体才能好的更快。”
忙如星故作不耐地歪过头,明明心里受了触动,却嘴硬地说道:“犯不着你担心,连炮友都算不上的关系,哪敢劳你费心。”
裴傅檐用肩抵开门,忙如星急了,“裴傅檐你干什么?我可警告你,这要是传染给你可就没人照顾小希了。”
男人唇角扬起,伸手将保温盒递给他,“呐,你既然都知道,那就更得好好吃饭,小希他很担心你。”
忙如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抿着下唇,心里作怪,嘴边欲言又止的那句,那你担心我吗?怎么也问不出口。
他没好气地说了句,“烂好心,饭留下你快走吧。”
裴傅檐也不生气,之后依旧亲自上门给他送一日三餐,两人之间的关系一时变得很奇妙。
从一开始的各种借口推托到心安理得的接受男人好意,也就几天时间。
等他身体完全好后,小区已经开始慢慢解控,工作也没之前那么忙碌,他的大多时间也逐渐回归到学习上。
距离两人上次吵架,然后自己患流感,已经过去足足一个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