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娘回到长春宫中,一路走回,心情却还是没能好转。
听说朝廷上下,已经将楚宝融默认为储君之选了,若是自己嫡子生下来后,岂不是生生就矮了一头?
而且,贤妃的儿子,凭什么踩到自己头上?
李锦娘回到长春宫的时候,正好是退朝的时候,安国公向楚昭恒请命之后,到宫中探望女儿。
父女相见,都是愁容,心情郁郁。
安国公上的奏折,被驳回了。
楚昭恒这次没有留他面子,直接批了“先公后私、先国后家”八个字,意思是李敬就算与皇后娘娘兄妹情深,但是身上担着英州守军主将的职责,就应该安心当差,怎么能因为妹妹怀孕,就要求回京补实缺呢?
这份折子,虽然没有明发,可是安国公还是觉得被当众打了脸一样。
“娘娘啊,李敬不能回京,在京城,娘娘就没有臂膀啊。”安国公坐下,待李锦娘将伺候的人打发出去后,将今日早朝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忧心忡忡地说了一句。
“父亲,大哥不能回京这事,女儿能有什么法子?”李锦娘有些不高兴。
“昨日圣上来看您时,您没有提一下您大哥的事?”
“父亲,女儿身在后宫,怎么能议朝政呢?”李锦娘没好气地道,“再说大嫂那张嘴,若是回到京中,只怕还是会生是非。”
“有你母亲教导着,莫氏也生不了什么是非。但是,若是你大哥一直不能回京,就得钉死在三品任上了。娘娘,若是将来二殿下出生,他两个舅舅都不能支持的话……”
“还说什么以后?父亲,您又不是不知道,圣上对大殿下寄予厚望,如今都带着出入勤政阁了。”
“嫡庶有别,当初皇后娘娘您未怀孕,那圣上宠爱大皇子也情有可原。待二殿下出生后,朝臣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嫡庶有别,可还有句话是长幼有别呢。大殿下可占了个长字。”李锦娘提醒安国公,“自古皇家立嫡立长,大殿下再过两年就知道事情了,到时,又有太后娘娘的宠爱,又有圣上撑腰,外面,还有颜家呢。”
李锦娘觉得楚昭恒对贤妃母子真是偏心,“当初在东宫时,也未见圣上对贤妃有什么。自从贤妃生了大皇子,圣上对她越来越宠爱了。如今宠着大殿下,这不是打着主意以后要让贤妃踩我头上吗?”
安国公脸色凝重地听完李锦娘的抱怨,脑子从李敬不能回京的懊恼中转了回来,“娘娘所顾虑的也有道理。”
“颜宁是圣上的表妹,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和她不能比,贤妃她又凭什么得了圣上的青眼?她一个破落户……”
“娘娘——”安国公听李锦娘这话有点出格,连忙喝止了一声。
李锦娘也知道自己说得过头了,但依然嘴硬道,“在这长春宫里,父亲怕什么?我要是在这里还不能随意说话,那不是真要憋死了。”
她说着,接过织梦端过来的茶喝了一口。
织梦欲言又止地看了安国公和李锦娘一眼,又低下头不再说话。
李锦娘看到她那眼神,“织梦,你想说什么?”
“娘娘,奴婢觉得您多虑了,圣上看着,不像对贤妃宠爱的样子。”织梦犹豫片刻,还是说道。
“你知道什么?”李锦娘不甚在意地说,“圣上若不是看重贤妃,会这么看重大皇子?”
楚昭恒小小年纪,看不出贤愚,就算是太后娘娘喜欢小孩子热闹,圣上确实没必要这么早为他谋划。听了李锦娘的话,安国公深以为然,子凭母贵,楚昭恒若不是看重贤妃,怎么会这么看重楚宝融?